溫桃蹊躺在床上,先前大夫診脈說是一切都好,只是看這樣子,恐怕飲食上要更仔細些,先開了安胎安神的方子去。
她才鬧過一場不舒服,眼下金貴極了,陸景明是斷不肯讓她下床半步的。
她渾身不自在,林蘅坐在她床頭,徐月如坐在床尾處。
她小臉兒紅撲撲的:“我就是一時不舒服,倒不許我下床走動了。”
徐月如欸了聲:“你是頭胎,更金貴,方才那樣,我和蘅兒瞧了都害怕,何況是陸掌柜?
你就安生養著,眼下才一個多月,我聽我母親說,女人家有了身孕,要害喜,得三四個月時,那會兒才鬧的人最難受了。
現在養的好一些,說不得到月份大了,你沒那么難受呢。”
溫桃蹊低眼去看自己的小腹,還是平坦的,她左手放在小腹處,感受著:“我真的有孩子了?”
林蘅撲哧一聲笑出來:“是呀,等再過幾個月,就有個小娃娃,能跟家里頭那一個作伴兒了。”
正說話間,趙夫人領著李清樂從外頭進門來。
林蘅便把床邊的位置讓出來。
趙夫人是最歡喜的,拉著溫桃蹊問東問西,問了好幾車的話,又看她臉色不好,一向和善的人,竟也難得的訓斥了白翹和連翹幾句,還要溫桃蹊哄著,才把她的脾氣給壓下去。
李清樂從照人手上接過錦盒,交給白翹:“母親一聽說是這樣大喜的事,想著你年紀小,自然不會在家里供奉送子娘娘,緊著從家里請了一尊過來的。”
溫桃蹊就握著趙夫人的手更緊了緊:“我沒事兒,母親別憂心我呀,方才就是一時不舒服,眼下不都好了嘛。”
“你還說,從進了門,聽丫頭回話說,可把我嚇壞了。”趙夫人戳她胳膊,“這有了身孕,就該有忌口的,往后少見些油膩的東西,況且每個人體質不同,說不得你還有別的不能吃的。”
她一面說,一面回頭去叫連翹,又吩咐了一大通。
徐月如聽著也只管柔聲笑:“桃蹊剛才還說呢,這有了身孕,陸掌柜緊張的什么似的,連床都不叫她下了,您這樣吩咐,仔細她一會兒跟你鬧。”
趙夫人笑著說她敢:“有了孩子就該老實點兒,當然不能想著到處亂逛。”
她又回頭去看溫桃蹊:“你嫂子懷著孩子那會兒,不也天天門都不愿意出的?就你是個貪玩兒的?要做娘的人了,貪玩兒什么?”
“我哪里是貪玩兒呀。”溫桃蹊虛躲一把,抬眼去看徐月如,“嫂嫂怎么還告我的狀呀。”
一屋子人又哄笑做一團,一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晚,徐月如才領了林蘅辭別過,又特意叮囑她,有了身孕,明日她們啟程回京,千萬不要來送,當著趙夫人的面兒,再三的說了,溫桃蹊勉強答應下來,她兩個才放心離開了陸府不提。
送走了人,趙夫人叫人去準備白粥,一遞一下的撫著溫桃蹊的肚子:“陸景明說什么沒有?”
她搖頭說沒有:“他可有眼色了,看徐家嫂嫂和林姐姐在,就沒多在屋里待著,把地方讓給我們說話了。”
趙夫人點了點頭:“明兒叫小柳娘子再來給你診脈,等過會兒你跟陸景明說,大夫雖然說胎像還好,可現在月份還小,不許他跟你親近,知不知道?”
溫桃蹊小臉兒轟的一下就熟透了似的紅:“母親說什么呢!”
“跟你說正經的,這么大個人了,跟我害羞什么!”
李清樂聽著這話也怪別扭的,只好湊上去叫母親:“桃蹊面皮薄,您別拿這話臊她了。”
又扭臉兒去哄溫桃蹊:“你只說記下了,母親不就不說了嗎?”
溫桃蹊扭扭捏捏的越發往里頭躲,甕聲甕氣的說好:“我記住了,一定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