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如瞧著那架勢,大有一醉方休的意思,便拉著溫桃蹊揶揄起來。
等到了午飯時,上了桌,見了那肘子,溫桃蹊卻突然沒了胃口。
她一時反胃惡心,便干嘔起來。
林蘅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
她嘔了一場,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是燒心難受。
接了白翹端來的茶水漱過口,連連擺手:“我也貪嘴的,可見了這肘子,卻又只覺膩得慌,一時竟什么胃口也沒了。”
這飯桌上弄這么一出,豈不是把人家的食欲全給影響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噙著笑說著抱歉的話。
徐月如擰眉叫連翹趕緊把菜撤下去:“一頓飯罷了,值得你說這些,倒是你,一上午都好好的,這會兒突然就難受起來嗎?”
她扭臉兒要吩咐身邊兒丫頭,又想起來這是在歙州城,于是去叫白翹:“去請大夫來,這可不成,怪嚇人的。”
溫桃蹊也不逞強,由著白翹去。
飯是吃不成了,一桌子的酒菜也算是白準備。
三個人挪到了小花廳里去,丫頭們不敢圍著,就守在外頭等伺候。
溫桃蹊小臉兒都有些發白,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虛弱下來。
林蘅焦心,替她攏著鬢邊的碎發:“你除了反胃惡心,還有哪里難受嗎?已經叫人去告訴陸掌柜了,他估計一會兒就回來,要不叫人回家一趟,請伯母來陪你嗎?”
“別。”溫桃蹊握著她的手,“也沒那么嬌貴,有點兒身嬌肉痛的,還要回去驚動母親。”
徐月如看她那樣子,又聽她說只覺得反胃想吐,這會兒卻又好了許多,蹙攏的眉心,漸次舒展開,叫了她一聲:“你這個月的月信,來過了嗎?”
這話一出了口,兩個姑娘都愣住了。
還是連翹先反應過來,面上一喜:“是了,姑娘的月信十天前就該來的,平日里也沒這樣過,推遲這么久的!”
徐月如雖沒懷過孩子,可她見過別人懷孩子,她成婚大半年,徐夫人急著抱外孫,更不知私下里提點過她多少。
眼下溫桃蹊這副模樣——
大夫來得也快,望聞問切的去診脈,一屋子的人都跟著揪心。
陸景明從外頭得了消息就急匆匆的回家來,人剛進小花廳,就聽見里頭大夫說喜脈,說恭喜。
他愣在門口,旋即回過神來,一個箭步沖進去,抓了大夫在手上只管問:“果真是喜脈嗎?”
大夫叫他嚇了一跳,溫桃蹊掙扎著要起身,被徐月如一把按回去:“陸掌柜是高興的昏了頭嗎?看把大夫給嚇的。”
于是又是賠禮道歉,又是多給了診金銀子的,客客氣氣的送了大夫出門去。
這原就不是慣常給溫桃蹊看病的大夫,小柳娘子今日到別家去診脈,一時才請了這大夫來家里。
于是陸景明又急著打發人到溫家去回趙夫人,又吩咐人去尋小柳娘子,要告訴一聲,溫桃蹊這一胎,始終還是要她來看顧的。
這是天大的喜事,徐月如和林蘅兩個知道陸景明心下歡喜的沒邊兒,也不好杵在這里妨礙人家,只是明日要走,少不得想多陪一陪。
陸景明倒不爭這個,只是陪著溫桃蹊挪回上房院去,把人給安置下來,竟也就把地方騰出來,給她們說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