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本來覺得不滿意,可聽溫桃蹊勸了半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橫豎溫桃蹊養身子最要緊,孩子是人家的,陸景明也不是那樣討人厭的人,這滿月,不辦就不辦吧。
溫桃蹊的月子坐了一個半月,趙夫人才從陸家搬回家里去。
孩子一天比一天長大了,轉眼春暖花開,又到了上巳節時。
小柳娘子醫術高,溫桃蹊又聽話,身體一日比一日好。
李家和溫家也定下了婚事,等到過了禮,吉日就定在了七月里。
李清云這下越發不能去見溫長玄了,她從小就喜歡纏著溫長玄,如今一連幾個月不叫她去見,也就過年親戚間走動的時候,見了兩面而已,她每天都不高興,在家里跟李夫人吊臉子。
后來弄的李夫人煩了,就喊了李清樂回家罵她。
李清樂看她那樣,只覺得好笑,拉了她去陸家玩兒。
溫桃蹊對李清云是心有余悸的。
她路子野,對孩子是喜歡,可就是手上沒個輕重,辦事兒也沒個分寸的。
從前李清樂的孩子落生,她成天抱在懷里不肯撒手,好幾次弄的孩子不舒服,哇哇的哭。
再不然,就要抱著孩子到外頭瘋玩兒。
是以聽說她來,溫桃蹊就叫乳母把兒子給抱了下去。
果然李清云一來就四處找孩子,溫桃蹊暗搓搓抹去鬢邊冷汗:“剛才鬧覺呢,乳母抱下去喂奶了,這會兒八成睡著,你別找了。”
李清云小嘴一撇:“沒意思,要不為了你兒子,我才不來呢。”
溫桃蹊一時哭笑不得:“合著你是來磋磨我兒子的?”
“誰要磋磨你家兒子了?心煩著呢。”
李清樂無奈搖頭,揉了她頭頂一把,努努嘴,沖溫桃蹊說:“她天天在家里跟我母親鬧,今兒甩臉子,明兒摔東西的,我母親都快煩死她了。”
李清云揮開她的手:“姐姐!”
溫桃蹊倒吃驚:“這好好的,你跟伯母鬧什么?”
她別開臉不肯說話。
李清樂往她身邊兒坐下去:“你還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溫桃蹊啊了聲,旋即就明白了。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欸,我母親昨兒來看孩子,說我二哥過些天要回定陽去一趟,等到大婚的時候,才回來的。”
李清云一愣,緩緩的轉過頭來,水泠泠的眼睛閃了又閃。
她呆滯的模樣,越發逗笑了溫桃蹊。
李清樂掩唇跟著笑:“逗你的,看把你嚇的吧,婆母說了,等將來成了婚,定陽那里,他能不回去,就別回去。
橫豎這些年長玄在定陽經營,總有可用的心腹,交給他們看著,若有了十分要緊的事,再叫他趕回去也就是了。
不然這成了家,帶著你到外頭,總歸怕你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