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云抿唇:“真是這樣說的嗎?”
李清樂點頭說是:“我聽長青說,原本也不是這樣的意思。長玄自己還是想回去的,大概是在外頭待習慣了,怕家里拘束吧。
但后來婆母不知是如何勸動了他,他也同意。
等你們成了家,叫長青把手上的鋪子讓出來幾間,定陽的還算他的,但他在歙州也有經營的鋪面,總之不再叫他常年住在定陽了。”
這事兒溫桃蹊可真不知道,略擰了擰眉,一時沒說什么。
等鬧騰了半日,送走了李清樂姐妹倆,天色也漸次晚了。
陸景明回來的時候,院子里正掌了燈。
陸昭吃過奶又鬧覺,溫桃蹊哄著他睡下,讓乳母抱了下去。
他進門來,溫桃蹊打發白翹去傳飯下來。
陸景明知道下午時候李清樂她們來過,原以為她們要留在家里吃晚飯的,這會兒回家,見沒了人影,便多問了兩句。
溫桃蹊應了幾聲,等傳飯下來,也沒叫白翹和連翹在一旁伺候,打發了丫頭們退下去,就剩下他們夫妻兩個。
這意思……
陸景明夾了一筷子云筍片兒給她放到面前碟子里:“你有事兒跟我說啊?”
“我下午聽大嫂說,母親讓我二哥成婚后留在歙州,不叫他回定陽了,還讓我大哥把手上的鋪面分出幾間,留給我二哥經營。”
她一面點頭,一面同他說,筷子挑來挑去的,顯然沒什么胃口。
陸景明手上動作一頓:“這我可沒聽澤川說起。”
溫桃蹊怕的就是這個。
她面露擔憂,陸景明看在眼里,略想了想:“你怕什么?”
“這么些年,定陽的生意,定陽的產業,都是我二哥一手打理的。我父親和我大哥遠在歙州,從來也不過問。”
她咬了咬下唇:“當年雖說是為著我二哥不爭氣,把他趕出去了一陣,可他爭了氣,回家來,我爹又把他弄去了定陽。
你說他這幾年的心血,如今成婚,說叫他回家,就叫他回家,我怕他心里難受。
而且我大哥手上經營的鋪面……”
她聲音漸次弱下去,陸景明大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兄弟兩個原本相安無事,誰也不妨礙誰。
就算將來溫長青繼承家業,定陽那里的產業,總還是在溫長玄手里的。
所以這些年,兩兄弟之間什么矛盾也沒有過。
小姑娘前世經歷得多,如今想的也多。
盡管這一年多以來,她已經活潑了好多,遇事兒也不那么敏感,但事關她兩個哥哥,她心里當然不安寧的。
陸景明把筷子放下去:“這事兒你二哥同意了嗎?”
“我大嫂說他是同意了,說我母親是怕成婚后他要帶著清云去定陽,清云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