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桃蹊情緒還是不高:“可我想不通,有什么不習慣的?清云從小就是個最閑不住的,換個新環境,她只怕看什么都是新鮮的,玩兒還玩兒不過來,她會不習慣?”
這個理由,可的確不太好。
但溫長玄自己同意了——
陸景明看她眉心蹙攏,一抬手,撫上她眉頭,替她撫平了:“看把你為難的,明兒我去問問澤川?”
“我心里沒個注意,所以才跟你商量。”溫桃蹊捉了他的手,“直接去問好不好啊?我又怕原本沒什么,不過是我多心多想了,你去問,倒顯得真有什么似的。
我看今天大嫂說起來的時候,也是神色如常,并沒有覺得怎么樣。”
“那就不問?”
溫桃蹊小臉兒拉長了,一把甩開他的手:“你別招我啊!”
陸景明無奈搖頭:“本來想逗你高興點兒的,怎么還跟我鬧起脾氣呢?
你看,我去問,你怕澤川多心。
可我要是不去問,你又要在家里胡思亂想的。”
溫桃蹊臉上有些掛不住:“我這不是想聽聽你的意思嗎?”
“要我說,這事兒也沒什么,長玄既然自己同意了,而且嫂子說起來,也沒有什么不痛快的,那大概澤川也沒有放在心上。”陸景明又去捏她手心兒,“都是一家子兄弟,至親骨肉,難道為了幾間鋪子,兄弟間就生出嫌隙嗎?”
他一面說,見她嘴角動了動,便搖頭打斷她的話:“我看倒未必。況且真要說起來,定陽的產業,是歸溫家長房的,澤川是長房嫡子,將來他繼承家業,那定陽那些,自然就也是他的,本來也輪不到長玄。”
道理也的確是這么個道理。
但在溫桃蹊長期以來的認知里,定陽的產業,那就是給了二哥的。
即便是前世,那時候家里出了事,其實最后二哥之所以能脫身,不也是因為,他常年在定陽,家里出事的時候,也沒能真正牽扯到他。
又或者,那時候是林月泉遺漏了吧。
反正不管怎么說,她的確從來沒想過,爹娘會把二哥叫回家……
辛苦經營幾年,為大哥做了“嫁衣”?
許是她多心吧……
“你說的我都明白,那不然……”溫桃蹊猶猶豫豫,抬眼看他,“我明天帶昭兒回家一趟,問問母親?”
陸景明失笑出聲來,抬手去揉她頭頂:“跟你說了這么多,總歸還是不放心,你想回去問,便去問吧,也沒什么的。
我瞧著,澤川不是小肚雞腸的,長玄也不是。
我剛和澤川認識不久的時候,就跟他玩笑說過,倒是少見像他們兄弟感情這么好的。
我自己是個同家里鬧僵的,也沒少見兄弟鬩墻,為了爭奪家產,勾心斗角的,倒是你們溫家,兄弟之間其實都還好。”
他重拿了筷子,給她添了菜:“你既不放心,就回去問吧,不然心里總惦記著,回頭心思不寧,吃不下睡不著的,于你保養無益。”
溫桃蹊這才放寬了心,笑著看他,也是笑著應了聲,余下的一概都不再提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