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這話呢?
趙夫人果然生氣:“這是什么話?難道你大哥和你二哥從小就該扔出去自己長大?咱們這樣的人家,什么該不該驕的,這是你們倆的長子,他扯什么混賬話!”
溫桃蹊一撇嘴,偷偷去看李清樂。
姑嫂兩個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怪道人說隔輩親。
趙夫人管教孩子是很有一套的,絕不是一味驕縱,家里兄妹三個,都教養的很好。
溫桃蹊本來也是覺得,該驕的時候驕一驕,可這動不動就哭,要不是受了傷,哪里那樣金貴。
男孩兒家,哭兩嗓子,又不少塊兒肉,哭就哭唄。
不都說慈母多敗兒,嚴父出孝子嗎?
她覺得這話是有道理的。
于是她想著,把溫蕙往外一遞:“那母親把我兒子還我?”
趙夫人叫她弄的怔住,旋即一抬手,照著她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干什么呢你?”
一屋子人便笑起來,陸昭原本哭哭啼啼,這會兒自個兒也不哭了,跟著大人們咯咯的一起笑,伸手去要去抓溫蕙。
趙夫人見狀,咦了聲:“果然是孩子家什么也不懂,才跟蕙姐兒爭寵哭鼻子,突然又好了,還要去拉蕙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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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新婦進門的時候,眾人都要去觀禮,還要鬧洞房。
兩個孩子折騰了一天,早就困了,叫乳母帶著在李清樂院兒里睡覺。
溫桃蹊席上多吃了兩杯酒,悄悄地退出來,往花圃方向去透氣的。
陸景明大概是一直就留意著她,又或許是不肯留在席間替溫長玄擋酒,沒多會兒工夫,竟跟了過來。
夜色朦朧,芍藥花香入鼻,溫桃蹊深吸口氣,長臂舒展,伸了個懶腰。
冷不丁有人靠近,把她嚇了一跳,等回頭看是陸景明,才松了口氣:“也不出個聲兒,嚇唬人。”
陸景明上前把人往懷里帶,長臂環在她細腰上:“怕什么?哪里有賓客不知禮的往這里來逛。”
“那可說不準。”她窩在他懷里嘟囔著,抬手指向天上的星星,“盛夏晴朗,天比咱們成婚的時候好,你看天上的星星都是見證。”
陸景明嗯著應聲,卻并沒有抬頭看天邊,只是低頭盯著她小臉兒看:“聽澤川說,惠姐兒纏了你一天。”
溫桃蹊眉眼彎彎:“她喜歡我,每次我回來,都纏著我的,昭哥兒都爭不過她。”
“等過兩年吧。”陸景明握著她的手,從身后抱著她,“過兩年,咱們也要個女兒。”
溫桃蹊咦了聲,從他懷里退出來一些:“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剛生了陸昭的時候,她頭胎生的艱難,吃了不少苦,遭了一場罪,那會兒他站在院子里聽她喊的撕心裂肺,到后來疼的甚至喊不出來。
生完了孩子,滿臉虛弱,他心疼的不得了。
當著母親的面兒,什么都沒說,后來夜里無人時,說再也不要孩子了,有陸昭一個就夠了。
而且這半年以來,他是真沒打算要孩子。
她也沒格外放在心上,反正小柳娘子那時候也說了,她生陸昭傷了身,得養傷兩年再說,如今就算是想要孩子,也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