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兩個姑娘結下了梁子,見了面就打,今兒你贏一場,明兒她一場的。
就這么打了一年多,誰知竟打成了閨中密友。
眼見著馮府到了,馬車緩緩停下來,徐月如下車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守在府門口的馮四姑娘,還有她身邊兒的馮家三公子。
徐月如哭笑不得,提步上前,同馮三見過禮,拿手肘去撞馮四,欸了聲:“這么迫不及待?”
馮四張口啐她,一把把她胳膊挽住了:“我等你呢。”
馮三無奈的笑著搖頭,打發兩個姑娘先進府去。
馮四竟真拉著她進門,徐月如往外抽了抽自己胳膊:“真的在等我啊?”
“不然呢?”馮四白她一眼,“你來的好遲,我見她們都無趣極了,要么是年紀小的,每次見我,都跟看什么稀罕景兒一樣,也不知道她們家里怎么教的。
要么是年紀相仿的,總陰陽怪氣的說話,我聽著就渾身難受。”
馮四從小養的嬌縱,她手上又有功夫,其實要說吧,真的跟徐月如半斤八兩,都是那種一言不合脾氣上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顧的。
她打過的人不如徐月如多,可也少不到哪里去。
人家都說將門虎女,她和徐月如真是當之無愧。
后來慢慢長大了,倒是收斂好多,也不會動不動要打人。
只是她和徐月如走得近,關系好,兩個姑娘都不是嬌滴滴的性子,所以她就極討厭那些所謂的貴女做派。
打小關系好的,這兩年,也差不多都出了門嫁了人,做了人家家里的媳婦兒。
她們小姑娘家的宴,不大好再來赴。
一來二去,每個月做這個宴,徐月如不來,她就無聊的很。
徐月如背著小手,調侃打趣:“那不也是你把自己架到這份兒上的嗎?倒怪人家陰陽怪氣的笑話你。”
馮四上去要掐她:“好啊,你也揶揄我。”
徐月如閃身躲了:“我可沒,你別動手呀,這么大個人了,再說了,我看你眉眼間一派喜氣,是有看中的人吧?人家進府了沒?你要跟我動手,我真揍你啊。”
小姑娘看似玩笑的話語,卻叫馮四腳步一頓,不肯再走了。
徐月如也怔住,眼底閃過驚詫:“真叫我說中了?”
馮四卻有些無奈,低嘆了聲:“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上元佳節那日,我二哥帶我出門去看燈,人太多,走散了,我遇見一個人。”
她是記得的。
以前每年上元節,徐月如都是跟著她哥哥上街去看燈,是以從她大哥死訊傳回,她上元節就再也沒有出過門,獨自傷感。
馮四也知道,所以從來不來拉她一塊兒,只是叫她兄長陪著出去玩兒。
徐月如撓了撓頭:“你不是跟我說,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嗎?”
“那是平寧伯爵府的六公子。”馮四略低了低頭,難得的顯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來,“我三哥上個月帶我去聽戲,在戲樓偶然遇見他,我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