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沒問完,她猛地想起來,蔣融在府上——
“你是不是跑去前廳偷聽了?”
徐月如連連搖頭:“我那么沒規矩嗎?就算是蔣大人,我也沒道理跑去前廳偷聽呀。”
可徐夫人顯然不行,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眼神中寫滿了審視。
徐月如見躲不過,才老實交代了:“我知道蔣大人來,讓人做了些他愛吃的點心,打發秋蘭送去的,是她偷聽到,說蔣大人今兒登門,是替齊明遠說媒的。”
“秋蘭躲在外頭偷聽?”
徐夫人語氣森然,肉眼可見的冷了臉。
徐月如忙說不是:“她進門前聽見里頭說話,送了糕點出來又聽了兩句,回去時候告訴我的。”
她說著掰著自己手指:“我還以為父親和您商量過這事兒。”
“胡說,蔣夫子是突然登門來提,我如何與你父親商量?你還敢扯謊哄我?”
徐月如小臉兒垮了下去。
她本來是沒打算騙母親的,但一時見了這些嫁妝箱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腦子一熱,就順口這么說了。
徐夫人看她那模樣,嘖了兩聲:“沒看上齊明遠啊?我聽京城里那些人說起他,如今都夸的什么似的。
上回我去昌樂伯府做客,他們府上的二奶奶還說起來,說她娘家還有個小妹妹,如今也正好是該議親的年紀,她就覺得齊明遠很好來著。”
徐月如撇了撇嘴角:“說不得齊明遠心氣兒高,還看不上她妹妹呢。”
徐夫人唷了聲,心道這也不像是沒看上啊,那這是干什么呢?
她拉著徐月如重新坐下來:“他心氣兒是高,這不是一開口,就看上你了嗎?還請了蔣夫子登門來為他說媒,挺會找人的。”
“蔣大人是他的夫子,他是蘇州人,在京中無依無靠的,請蔣夫子來為他說媒,也合情合理和規矩啊。”
徐月如嘟囔了兩句,徐夫人卻全聽真切了。
她思忖了半天,握著徐月如肩頭叫她與自己面對面,四目相對時,徐夫人才問她:“你這到底是看上人家,還是沒看上人家?”
反問了這么一句,倒也沒等徐月如開口,她又繼續說:“你的婚事,你父親早就跟我說過,也并不圖人家家里如何顯赫,如何富貴,咱們家用不著。
等到你長大了,自己有了想嫁的人,只要你愿意,對方是個人品貴重的好孩子,便哪怕是個沒名沒姓的窮小子,我們也絕不攔著不許的。
這齊明遠呢,新科登榜,又入了蔣夫子的眼,學問人品自然沒話說,他又是蘇州齊家的嫡子,也有家底,是個不錯的孩子。”
“我沒想過這些。”徐月如往徐夫人懷里靠了靠,“母親,我就在家里陪著您,陪著父親,陪著祖母,不好嗎?”
徐夫人起初愣了下,旋即攬上她肩膀:“說什么傻話,那你還能一輩子不嫁人啊?早晚都要出門的,你別是真打算學四丫頭那樣,非要在家里耗著吧?”
“您這是什么話,那馮四不也是因為沒遇上心儀的郎君嗎?您看她如今有了心上人,她不比誰都著急呀。”
徐夫人稍稍松開了,連說了幾個行:“我不說四丫頭,你也別說我,用不著你在我這兒維護她,我可沒說她不好。
你別跟我東拉西扯,說你的事兒呢。”
她的事兒?
對于嫁人的事,徐月如是真沒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