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邊的首位上,一邊是一位身穿紅色官服的人,手里拿著一對玉珠沒有規則地滾動著,一副淡漠冷傲的形象。另一邊是一位身穿太極道服的道士,手里拿著一柄用白色獸毛扎成的拂塵,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目光炯炯看向門外。
目睹此景,萃陽宮所有太監和宮女,以及張麟,起初都有一種走錯地方的錯覺,立即倒退了出來,不過當發現這兒的的確確是萃陽宮,他們心里都升起一種被鳩占鵲巢的悲涼感覺。
“你們是誰,怎么擅闖萃陽宮?”在進門時,岑三大聲喝問,不過當他看清主位上的和尚時,立刻閉口不言了。
作為比較資深的太監,岑三自然認得上頭坐的和尚,就是皇上的第一個面首,鄂國公薛懷義。
“此乃鄂國公,不可冒犯。”高力士走到張麟身旁,低聲提醒,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在宮里呆的年頭也不少,對于很多隱秘事情都略知一二。
鄂國公?張麟聞言有些愕然,他沒聽過其人,不過,既然對方來到萃陽宮,那就是客人,對于客人,必要的禮貌還是需要的,他面帶淡笑,抱拳一禮:“鄂國公好!”
“大膽,見了鄂國公,還不跪拜?”門口一個上了一定年紀的太監,抬手指著張麟,厲聲叱道。
“跪拜?開什么玩笑?!”張麟冷哼道。
“不但見鄂國公要跪見,見龍醫和法師,你都得跪拜!”那太監盛氣凌人道。
“放狗屁!”張麟上火了,對太監叱罵了一句。后宮里的那套跪拜禮儀是他的恥辱,好在他被告知只需拜三個人:皇上以及二張,二張很少見到,皇上也只來了幾次,所以他行跪拜禮儀的次數并不多。這太監張口閉口要他行跪拜禮儀,等于在羞辱他,能不發火嗎。
“你!”那太監想申斥張麟一句,不過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畢竟他的身份是奴婢,而張麟怎么說也算是主子,兩者身份有別,若是做的過火了,有以奴欺主之罪咎。
這太監把眼光看向坐于主位的薛懷義,不過后者很沉的住氣,一點聲色都沒有動。倒是,坐于右側的法師汪之問動怒了,抬起拂塵一指張麟,喝道:“來呀,給這廝掌嘴!”
有了法師的發話,那太監狐假虎威,頓時氣盛,立即踴躍上前,抬手向張麟的白皙的臉上用力刮去。
“呼~”
張麟一閃身,那太監的掌風從他耳邊掃過,使得他的辮子飛揚了起來。
“格老子!敢打我!”張麟頓時火冒三丈,你一個太監也敢打我,你以為你是閣老?
就算閣老打他,張麟都還手了!何況一個小小的太監?
張麟當即抬起腳,踹在那太監的腰上,將后者踹得如同彎蝦一樣,倒飛出去一丈遠,摔倒在汪之問的腳前!
“一個小小的九品校書郎,居然如此囂張,簡直是反了天!”汪之問抬手一拍椅子扶手,騰地站了起來,用拂塵指著張麟,厲聲喝道。
“我反你個肺,你誰啊?”張麟反唇相譏,一個和尚一個道士,不速之客而已,來到他的地盤上,居然說他反了,真是豈有此理!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們是誰!汪某是御封護龍法師,在宮中排號三兄!”汪之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意非凡地說道,而后抬手指了指主位上的薛懷義,恭敬地說,“右衛大將軍,鄂國公薛大人,在宮中排號大兄。”又指了指坐對面的沈南繆,“御封龍醫,沈大人,排號二兄。”
這幾人也是宮中面首?張麟風中凌亂,他抹了抹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面首不都是偽娘裝束嗎,這幾位怎么是這種風格打扮?看慣了偽娘裝束的張麟,看到正常裝束的面首,反而有一種很不正常很不協調的錯亂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