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皇上對上官婉兒很客氣,賤婢這個詞幾乎沒有用在后者身上過。看來這一次,皇上很生氣。上官婉兒從武則天的話語之中感覺到深深的寒意,甚至殺意。
上官婉兒嚇得一哆嗦,趕緊從懷中拿出自己的手帕,與煙兒的手帕疊放在一起,雙手托起,誠惶誠恐道:“皇上,臣的手帕雖然跟煙兒的手帕同樣顏色也有同樣圖案,但是臣的手帕角上有一個金繡的’毋忘’。”
武則天怒沖沖走到上官婉兒面前,伸手將兩塊手帕攫取過去,比對著一看,上官婉兒說的不假,兩塊手帕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在手帕角上,一塊用金絲繡著一個隸書的毋忘字,另一塊繡著一條裊裊的煙霧。
“這毋忘是何意?”
“這是臣提醒自己,毋忘陛下對臣的浩蕩天恩。”
“哼哼~”聽了上官婉兒的解釋,武則天冷笑了兩聲,她心知肚明,這”毋忘“定然是上官婉兒對仇恨的毋忘,不過她沒有糾纏于此事,因為這事不是什么秘密。
武則天之所以生氣發怒,還是因為手帕!就算是煙兒的手帕,怎么會到了張麟身上?這事也不可容忍!她沖門外喊道:“將煙兒那賤婢給拖進來!”
這手帕是煙兒的?杏兒聽了,起先認為上官婉兒在說謊,后來,聽到后者說出兩塊手帕的差別,她相信了,因為這手帕的角上的確繡著裊裊煙氣,當時她太興奮了,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相信之后,她開始害怕了,因為誣告上官婉兒,她的罪責也不輕。好在還有另外的罪證,她才能夠保持鎮定,不至于發抖。
翠兒聽了,則暗自慶幸,要是攀咬妄誣了上官婉兒,她肯定是死罪難逃。
“是!”侍立于殿門外的侍衛答應一聲,沒多久,兩名侍衛拖著煙兒進入殿門,如同一個麻袋一樣,扔在上官婉兒旁邊的地上。
“你這該死的婢子,將你做的丑事從實招來!”武則天臉上浮現一股極其強烈的殺氣,如同一尊準備大開殺戒的魔神一般,怒視著煙兒。
被拖進來的時候,煙兒早已嚇得半死,被兩名侍衛一摔,更是險些摔死,好半天才緩過氣來,看到匍伏在地上的上官婉兒,看到一地的瓷器碎片,看到跪立于殿內的杏兒和翠兒,又看到一臉殺氣站在御階之上的皇上,她的心如同戰鼓一樣咚咚響,雖然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奴婢該死,實在不知道做了什么丑事,惹得皇上發怒。”煙兒癱軟在地上,顫顫抖抖說道。
“你告訴朕,這手帕是誰的?”武則天將那條繡著裊裊煙氣的手帕扔了下來。
煙兒爬過去,撿起手帕,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天她跟著上官婉兒一路來到應天門,就隱隱覺得日后會出事,后來事情始終沒有發作,讓她稍微松了一口氣,但是心始終沒有放回肚子,現在見皇上拿出這塊手帕,知道事情爆發了,紙始終包不住火。
煙兒趴在地上,沒有去想這手帕是怎么來到皇上手里,而是在想對答之詞。扭頭看了上官婉兒一眼,后者跪伏于地,一言不發,根本沒有看她。煙兒知道,她們主仆的命運就懸掛在她的回答當中。一個回答不對,上官婉兒難免會遭到皇上的嚴懲,而她則會跟著遭殃,甚至后果比她的主子更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