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玉是他名義上的上司,皇上讓他們于東廠合作共事,可是顯然并不相信他倆,又派了狄光遠以及別的眼線在旁邊晝夜不停地進行監視。夜玉說周圍都是她們的人,這并不能讓張麟放心。
平常執行任務,張麟都盡可能與夜玉保持距離,今天,在她的寢房,沒有旁的人,兩人獨自對飲,他心里能踏實得了嗎。
夜玉抿了一口酒,朱唇更加潤澤,泛著誘人的魅惑,幽幽地責備:“你看起來心不在焉,畏首畏尾。我又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么?”
張麟喟然一嘆道:“我不是怕你,我實在是身不由己呀。”
“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夜玉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轉身從里間拿出來一件文檔袋,遞到張麟面前,臉上帶著莫測高深的表情。“你看看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東西?”
張麟滿心疑惑地打開文檔袋的綁繩,從里面抽出一疊材料。
材料的封頁上赫然寫著:張麟之秘密庫檔。
“這好像是我的庫檔?”
張麟皺眉,嘴里嘀咕道。他翻開庫檔,一頁一頁快速瀏覽一遍。
庫檔上記載:
張麟,年齡十九歲,籍貫幽州。
身世家底,不詳。
兩年前流落神都街頭,結識雞鳴狗盜之徒邯信,沉萍,肖河,成為吃軟飯之人,仗著有些姿色,專門色侍良家女子。
一年前,被安定公主包養在府。
在安定公主府期間,與金木蘭相識,并發生暗昧情事。
張麟入宮侍君的目的,是為金木蘭探聽朝廷機密,就便盜取隱蔽名單,在金木蘭舉旗起事時,最終刺殺女皇武則天。
看完庫檔之后,張麟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嗷地一聲,霍然跳了起來。
庫檔里記錄的履歷,張麟一點都不清楚,很顯然,不是他的,而是他原身的。
不管怎么樣,原身的就是他的。
原身居然擁有如此不堪的過往,與金木蘭有一腿,并且身負如此絕密的任務,讓張麟大為震驚!
雖說,從原身殘缺的記憶中,獲悉原身有殺武則天的意圖,但那是為仇恨所驅使,并非為她人驅策。
而現在,從庫檔上得知,原身進入皇宮,是金木蘭安排的!讓他竊取機密,刺殺皇帝。
就算沒有竊取機密和刺殺皇帝的任務,光是為安定公主包養以及與金木蘭的情事,便是為猜忌心異常強烈的武則天所不容的,怪不得沉萍毫不顧忌地威脅他,怪不得李昭德蓄意把沉萍等人抓在手,以便整死他。
這樣的黑料,要是落在武則天手里,張麟必死無疑,連第二日的太陽都見不到。
現在,夜玉手上居然也有他的黑料,難道夜玉也要整我?
“夜玉,你在整我的黑料?”張麟臉上帶著震驚,帶著暴怒,目光灼灼地盯著夜玉。
在張麟看庫檔時,夜玉坐在桌案旁邊,不動聲色地喝著酒,等張麟看完,向她質疑時,她已經喝完了好幾盞,臉色紅艷艷,更加楚楚動人。
“張同知,我幫你都來不及,怎么會整你的黑料呢?你看看庫檔上的日期。”
夜玉不滿地申辯,并向庫檔努了努嘴。
張麟低頭看了一眼庫檔的填制日期,是他清肅內衛的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