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望向那往南的方向,與堇月母親過往種種皆浮現在眼前。
次日榜樣,二人果然到了那山谷。只見遠遠望去,如天上砸下一枚巨大的雞蛋,在平地里生生壓出一片谷地。遠有煙霧,樹木森森。因著瘴毒彌漫,所以進去的人極少。
袁宣峻在入林處尋了許多草,教她嚼碎了咽下。
“凡有毒物,百里之內都有與其相生相克的。”
“嗯,師傅。我們為什么來這片樹林?沒有什么美景啊,就是大樹葉綠點,沒落而已。”
“這里,我從前和你師母來過。總想著帶你來看看,等天全部暗下去了,就能看到這里最好的景色了。”
堇月裹緊了衣衫,不明白他為什么不帶著師母來:“既然是這樣,師傅該帶著師母一起來才是。”
他遠遠看著那山峰,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的說道:“都是高處不勝寒的人,都不愿來的。”
堇月聽不懂,只搖搖頭。
讀幾個時辰,二人走到河畔邊,河中有淺藍色的水母游過,在冷冷的夜里,透出陣陣光芒。而復又有螢火蟲從樹中飛出,環繞在周圍。映出二人的臉色。
堇月少有這樣放松的時候,只跑著捉蟲去了。
袁宣峻見著,相到十**歲的南榮曌,只不過比堇月多了些沉穩。
那沉穩是壓抑的,對一切事物都淡淡的,仿佛漠不關心,卻有事事鎮定自若。哪怕是徹底的信任了一個人后,也是淡然而冷漠的。
他最初以為南榮曌是后天至此,后來眼見她成親,位居高位,一步步達到如今的九五之尊,才明白,有的人,是天性。
他看著這難得才尋回來的孩子,充滿慈愛。只盼著堇月,一生安樂。足矣。
堇月正玩得盡興,忽然聽到遠處有嗚咽之聲音。忙跑了過去,卻見一女子不過十七,蜷縮在樹下。瘴毒入肺,已然是生死邊緣。
袁宣峻見她身著囚服,滿身傷痕,忙褪下衣衫上前給她蓋上。又迅速的替她診治,解毒。
堇月看著他替她清理創口,欲言又止而又忍不住道:“師傅,男女大防,不如我幫她?”
袁宣峻依然未停下手里動作道:“堇月,你記住,醫者無男女,無老弱。凡是當以人命為先。公正之醫者心,不必理會這些世俗。”
堇月稍微點點頭,只得更細心的觀察他是如何處理傷口,如何縫合,如何上藥的。
復一日,那女子從谷外的草叢里醒過來。四顧。
堇月端了一些吃的給她,她腹中餓極,狼吞虎咽罷了。也不致謝,也不言語。
“你怎么受了這么多傷?誰打你了。”堇月好奇問道。
那女子不言語,眼神里空洞無神。“你們把我送回大牢吧,很快我就可以去死了。”
袁萱峻對著堇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去尋一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