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鏤空的金珠在眼前搖晃著,像極了前皇后的眉眼,輕佻而又不耐煩道:“孤也知道,太長公主與宸君沆瀣一氣,即使知曉了陛下不知去向,也未必會同意這朝政溯本清源,請回太上皇暫臨朝政。其次,陛下生死安危未定,終究是皇室諸臣天下百姓無法安心。所以,孤一早已經讓奕親王從封地調令兵馬兩萬遠去高山請回陛下,也由奕親王親自驗證陛下是否在高山。二則,為保皇室安危,朝廷穩當,孤亦從封地就近調取十萬精兵,于皇城之外,蕭山腳下駐扎,拱衛京畿。”
丞相魯懿一直是清流派女官的代表,無太多實權,日常也已實事為主,不做黨政之爭。
聽得這樣無異于犯上作亂的言論,已然是忍受不住。從左側出列,先行禮后,道:“稟宸君殿下,太長公主殿下,臣有本奏。”
宸君道:“愛卿所奏何本?”
她復拜了一拜,“陛下臨走,所留旨意,一是口諭,二令丞相,六部尚書,監察史,于乾元殿立旨。這圣旨還收在皇宮之中,并無不妥。端碩長公主雖有疑惑,也可查看。可未得陛下旨意,擅自調動大量兵卒,已然是犯上不敬。何況是包圍高山,駐兵蕭山。上未達朝廷,下未以社稷未重,依照月氏律法,擅自調動兵馬者,若非外敵入侵,內制動亂,則處以刖刑。”
她頓了一頓道:“端碩長公主私自調取地方兵力,已然觸犯國法。”
端碩斜著眸子瞟她,冷笑了一聲,“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何況事有輕重緩急,孤乃擔心陛下安危,此乃忠義之舉,到丞相這里便成了觸犯國法了?若來日他國進犯邊境,還要這一來二往的請命不成?孤看你是豬油蒙了心,糊涂。”
魯毅并不受其威懾,站直里身子,以文人的執拗和耿直性子對著她,此時便是血濺當場,也是為君為國,無愧于心。
“長公主殿下,陛下立旨意當日,您舉薦的朝臣也在,您若不信大可問過他們。陛下遠行不過兩月,敢問公主殿下,十數萬軍隊行軍多久才能到達高山?陛下又是多少時間到達高山?難不成您能掐會算,于陛下出行之前便知道陛下不在高山,前去保護?便是陛下下了旨意,傳到各州也得月余。請殿下解釋則個,如今兵臨皇城蕭山,究竟是事出有因,還是早有預謀?”
端碩聽罷,先是眉目一轉低頭一笑,而后又呵斥她道:“你放肆,可知污蔑孤是什么罪名,你再多言一句,孤便賜你剮刑。你一個文弱文臣,如何知曉軍中之事,以為讀了幾本縣志地圖行軍兵法,就敢在此妄言。”
宸君將手上的玉佩往桌上重重一放,“夠了,朝堂之上是爾等爭執之地嗎?端碩長公主,魯卿所言自是有理,你又作何解釋。”
她與他四目相對,以為勝券在握,便又輕蔑了幾分,“解釋?孤早就說了,是擔心陛下安危。待父皇還朝之后,孤自會對給父皇和朝臣一個交待。”
太長公主又敲擊了下權杖,道:“右衛將軍施箬伊,天策將軍田晟何在。”
二人聽到喚了他們名字,便從朝臣隊列中出來。異口同聲的行禮回道:“臣在。”
“陛下先前安排的,爾等完成得如何。”
施箬伊本就是琦江坐下少年猛將,善策善戰,掌管琦江坐下十萬騎兵,便先起身答道:“臣奉女皇陛下旨意,于三月前調遣騎兵五萬,于月天山下月氏河下游草原駐扎。護衛高山安全,已定草原各部,不過一日功夫便能到達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