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伊道:“本來對這孩子是有些期望的,奈何一直不成氣候。倒是不想生氣,只是一撞上了。卻也忍不住。倒是佩服你,得了這樣的徒兒,固執自負軸的不行。日常教導,倒是一點也不曾見你發火。”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我能教的她未必愿意學。薩伊,那功夫過一年便教貞婳停了吧,她根基不穩又不能定下性子,長此修行只怕有害無益。”
薩伊坐下縫制衣衫,知曉他的話明著是勸諫貞婳的,卻是在勸自己。練還春不老功力,需要以致命毒物來催化。只是毒物若不能有持續的毒性也遠不能大成。自知曉他的秘密后,每每乘著他不在之時,于安睡中取堇月的三寸血。自這離恨天一脈相傳的血催化之下,功法一月勝過一月。只是這法子,自然不能告知貞婳。而他也只以為是薩伊坐下,高手四處尋得劇毒藥材來煉制。正是如此,薩伊對堇月,更是有一番愧疚在。
至于貞婳,本就是家臣之女,一切為君也是命中注定的。
她道:“有害無益怕什么,好歹有她的用處。她失家人,失至親,各種滋味也不是你我能明白的。國仇家恨,一時也不可能消除。也許以后事情成了,她衣錦還鄉得回屬于她的一切,自然會廢除這一身功法。你我不必操心。”
說得國仇家恨四個字時,袁軒峻心理仿佛被針刺了一下。痛苦不已,眼前浮現起多年前自己持劍血洗整個王府,替還是大秦皇子的父母一家報仇時,如何不懂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可是滿手血腥后,終究不得解脫。幾乎遁入空門。
他懂得她們的仇恨,她們心底對權力的渴求。
可是到頭來,怎知不是一場空。這話,他從前不曾對阿曌說過,此時也并不想對薩伊說。都是癡迷了仇恨和權欲的人,怎能救的一二?
他又道:“去看看堇月好了沒?叫她道后山竹林去,你我二人也好試一試她的劍術,好傳青鸞給她。也了了我一樁心事。”
不過半會,堇月先去了那竹林。紅衣碧葉,長發飄然。與其年齡自然有種不相符合的成熟。聽了師母的話后,她去找了師兄。心下惴惴不安,卻想到那把沾了她的血兒解開封印的青鸞劍,心下莫名沸騰。
師傅一身素色衣衫,與師母一起。那劍往空中一拋便到了她手里,去除劍鞘,乃短刃一柄。觸及上頭的精巧機關,立時變成一把青銅長劍。劍鋒隱隱作響,劍氣逼人。
袁宣峻隨手折了兩只竹條,一只給了薩伊對她道:“堇月,這次你能同時與師傅師母成了平手,這劍就是你的。只能用天極劍法,及天極功法內的武功。”
堇月心下道:“其它的,我也不會啊。”
此時她已身形修長,鵝蛋臉,清麗的五官。配著一身紅衣,翻身一躍立在立兩仗高的青竹葉間,右手持劍,紅衣碧葉,畫卷一般。
堇月道:“師傅師母。徒兒僭越了。”
完畢,便以指尖催動數十竹葉,在空間形成一股子小小的氣流往他二人那里去了。又以天極十二式里,九宮摘月的劍法催動劍氣帶了內力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