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見古德正來后,恢復了往日那般正襟危坐。于是道:“卿所言何意?”
古德正道:“陛下容稟,臣聽聞自裳嶸殿下,太長公主殿下起,都自愿上繳一半兵符。陛下,如此多的兵甲如若匯聚與王城,或是另行駐守各處,朝廷都是一大筆支出。畢竟這皇族上繳兵權,也沒有再繼續出這銀子的道理。”
女皇嚴肅反問諸臣道:“諸卿,你們可聽著了?朝廷現下是銀錢糧食充足,可是馬上就是這么一筆龐大的支出,夠不夠還另算呢。”
古德正道:“陛下,微臣以為,眼下南方已經定,列國穩當暫無刀兵。西南山林尚缺開墾,若是能調兵百萬前去,便能加速耕地開墾。此番牽連甚多,更可大赦天下將罪人之族安置于此。”
女皇就著手里的筆墨繪了一副東南圖,問他們道:“將士們平日閑時耕作忙時操練,是我月氏的根基。開墾山林,是苦差事怎么能百萬大軍前去,這有些不妥吧。”
古德正又道:“臣聽聞皇宮之中,多年前遣散宮人三中之二,留下的人月銀俸祿與賞賜三倍之于從前。軍中將士除了保家衛國心中牽掛的無非是家中親人,若是將士辛苦,但是家中能收得地方所下發的將士奉銀。定會更加感激圣恩,開墾荒地治理水患本就是將士職業,雖在西南然以軍功論功行賞,此事可行矣。”
武將說的雖有道理,卻也不過紙上談兵。百萬兵眾聚集,只怕有禍患。軍中月響雖然各處不同,卻少則有二兩,若是翻三倍,這銀子由朝廷發放,根本是一筆龐大的支出。又逢這些大臣吵嚷著減稅,更是難以支撐。
諸位臣子見了女皇靜默不語,面面相覷了一下。魯相推了推下臣蔣越,蔣越明白過來。上前拜了拜道:“陛下,臣向陛下舉薦一個人,或有良策。”
女皇聽后,端了涼了半截的茶喝了一口后,緩緩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朕呢?往日朕想做點什么,或是禮部有什么,你們都吵嚷不已,爭論不休。今天奇了怪,不但一點反對之聲都無,竟然大將軍也來說項還給朕準備好了舉薦。是哪里來的人,莫不是云游的說客,那不見也罷。”
蔣越恭敬道:“陛下,微臣舉薦的人,本是西南邊陲小縣的一介文書,后得百姓數千人聯名請愿,成了一方縣令。鄉中知事八載,帶領著鄉中無數百姓開墾山林,在縣中為父母官十二載,合全縣之力使一方小縣從糧食稀有到富甲一域。后來提為襄州織造,如今在列使院做外使,這幾年已經去過秦,南昭,北越,是極有才能的。”
女皇聽后道:“能從一屆文書,到外使,若無幾分本事,相必也不能做到。不過朕問你,這幾年不必說,朕登基前他又如何自保以安身?”
那蔣越也不避諱,直言道:“陛下,他從前曾與裳嶸殿下的母家有些親緣。不過,正是無論江山更迭,他尚能自保以為百姓謀福祉。更顯得他能力超凡,見識卓絕。”
能在賄賂成風的官員中自保,相必精通人情世故。東南貧苦,卻能帶著百姓安居樂業,想來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女皇道:“你說的人,叫什么名字?且喚他來吧。”
蔣越自領命出去傳話:“此人名字主傅箋,為列使院從四品外使,臣這就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