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建安元年
公元196年,曹操采納謀士毛玠“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建議,把漢獻帝從洛陽接到許昌。
春寒乍暖,蕭瑟的北風依然刮的人臉生疼,剛剛融化的冰像是加在風中似的帶著寒意往人骨子里鉆,路上的行人緊緊地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短褐。
冬天的積雪剛剛融化,萬物盡是蕭條之色,門楣處貼的喜聯經過風吹雨曬還顯著半新的紅,土木的墻壁邊留著未融的雪。
而在一墻之隔的院子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院里擺放著做好的實木長桌,上面曬著各種的藥材,那些擺放不下了就干脆用削整好的竹子搭架在之前做好的果藤架上,將草藥直接搭在上面。
院里盡是草藥,而屋里面也是擺著各種各樣的熬制藥材的陶土罐子,藥香味洋溢在整個院子和房間里。
“子苓!你給我站住!你躲我做甚,你再躲我就砸了你養蛐蛐的籠子。”一個身穿鵝黃色襦裙的女孩像一陣風一樣跑了過去。
此人約是金釵之年的年齡,渾身洋溢與之衣服一樣的陽光明媚,等近看,不像那常見的細眉大眼,反而是略英氣的粗眉細眼,鼻子英挺,較同齡人體長盡顯纖長,與還在成長期的劉子苓反倒高出一寸來。
也正因為如此,劉子苓感覺自己面前站著像是那府衙外的獅子一樣堵著自己。
劉子苓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將頭微扭,裝斯文微拱手說道;“玉姐兒請自重,女子應是在家學習織布坊衣為好,怎可與...”語未說完,面前之人已經不聽他絮叨。
此人是劉子苓隔壁玉伯伯的長女玉姐兒,也算是劉子苓半個青梅竹馬。
這邊的聲音傳到了旁邊樹下的正在翻著比自己都沉重的書籍的劉蘭芝,她將頭抬起來,小小的腦袋讓人第一眼就先看到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
劉蘭芝相反玉姐兒的長相,她細眉大眼,鼻子小巧,嘴巴像是櫻桃涂了蜜一般的瑩亮。頭發平分兩股,對稱系結成兩大椎,分置于頭頂兩側,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綹頭發,使其自然垂下。
加上那未褪去的稚氣,平添幾分難以形容的舒服。
倘若長大怕又是一個美人,可惜在這亂世美也恐未必是喜事。
玉姐兒想到這不禁有些惋惜,她雖小,但也是跟隨她阿爹走南闖北,見識也不是一般同齡所能相比的。
想罷,她走到坐在胡床上的劉蘭芝,順手就拿了旁邊洗好的水果坐到胡床一只腿翹到自己另外一只腿上吃道;“你這么小的年紀能看懂?我像你這么小的時候就知道要我阿爹呢。”
劉蘭芝搖頭淺笑,她并不知道剛剛玉姐想的這些,她擔憂的是從重生回來已經六年,除了身上出生那塊玉佩,今世似乎和上一世不差分毫,身邊還是這樣的人及事,劉蘭芝不禁有點慌。
玉姐兒與自己的兄長劉子苓年齡近似,只知近似,其他他們一家人上一世并不知曉。玉姐兒上一世是在劉蘭芝三歲的時候搬來的,有人說他們是胡人,也有人說他們是從北方逃過來的逃兵,最后相安無事幾年,玉父那豪爽的性格使得人人敬重,之后再也沒人開始猜測起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