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學塾時果真已不早。
門口處已是站著許多人,陳子平看到同窗好友便得了祖父的允許過去打招呼,劉蘭芝和陳子桃就跟著祖父站著,聽著身邊的一些人嘰嘰喳喳。
一男子在旁邊說道:“今日這夫子都快日上竿頭了還不開書塾的門,也不知是有何事,我那攤子還沒人看呢,再等下去我可等不住了。”
此話一起,就有幾個人一同抱怨著,都有著要做的事,有的直接讓孩子等著便走了。
劉蘭芝上一世也是在這書塾里待過一段時間的,在得到阿爹不幸的消息時才回了家便一直陪著阿娘沒有再來,是以也了解幾分書塾的情況。
這書塾是鎮上連著幾家員外自資的一家私塾,本是幾家員外家的少爺小姐私自教學的書塾,后來幾家員外商量著,讓一些人交足夠的錢財也可以來這書塾,慢慢的有些底子的家庭就讓孩子過來聽學,有些條件不好,就按月交束修幾錢,后來錢幣不值了,還可以拿自家的糧食來換。
書塾中的夫子原名周邵才,聽聞年少時曾中了舉人,后來因為朝廷動蕩,有名無實,就早早的歸鄉,在沉浮了一段時間后被書塾里當夫子,人人也大多開始以夫子稱呼他為名字。
書塾里并不止這一位夫子,本還有一位近日因著老母生病,在劉蘭芝來時就已告假歸家。只至劉蘭芝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見到。
幾人的議論聲還在響著,劉蘭芝自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急,站在門外曬著太陽,暖暖的陽光照著人身上有股暖意。
這些平常人家的大多也都說說,還真不敢做些什么,而那些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們卻都受不住了。
馬車上一紅衣女子將簾子掀開,本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做事卻是大相徑庭。
看著禁閉的大門和咋咋呼呼的人們心里滿是嫌棄,心里的浮躁被車邊的吵鬧聲徹底激起,對著車邊的小廝就罵道:“怎個這個時間還不開館,讓我白白起這么早,你個狗奴才還不把門給我踹開,讓這么多人趕緊把嘴閉上。”
那小廝左右為難,不知作何選擇,自己雖是大字不識的一個粗人,但也知道書塾是個教人的地方,若是自己真的聽了小姐的話,事后被人詬病的還是自己。
這也是外面人等的再不耐煩,也絲毫不會有一個人說將門踹開。
看小廝不聽自己的,那蠻橫小姐心里的火氣更是大,隨手就將車內小桌上裝糕點的盤子砸了過去。
劉蘭芝看到這時兩眼發光,連忙往陳子平和馬車處相交換著看,眼里都是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
在那盤子砸到小廝身上時,小廝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被砸到頭破血流,血順著腦袋流下來,異常嚇人。
劉蘭芝換了一個站姿,更方便看戲。
這女子就是鎮上最有錢方家的方昭,在家中素來嬌慣,被方老爺當成掌上明珠一樣對待。最是跋扈不羈的一個主,旁人都知她身份,看到這也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