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梁永新是一點都不急,他素來被打慣了,根本不帶一點怕的,從劉子苓走了之后自己就接替了這個位置,反正又不會打的怎么樣,總比鬧著回家被自己阿爹打死。
這邊想著,夫子就已過來將幾人交的文章一一拿起看,每拿起一張下面人就提心吊膽,這中竟只有梁永新一人不帶怕的。
陳子平嘴上讀著書沒聽,往梁子平那撇了一眼,眼里盡是懷疑。
梁永新拿竹書遮著自己的臉,對著陳子平說道:“我昨日跟著我阿兄去抓蛐蛐了,今早干脆就沒交,反正交也是還是要被夫子責罰。”
都是夏日里抓蛐蛐誰在剛入春時抓蛐蛐!
陳子平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起碼劉子苓之前還給個夫子面子,自打他走了自己才發現梁永新竟原是這塾中最不思進取的。
偏還不能說什么,他可記得這抓蛐蛐是劉子苓帶起來的!
果真一會夫子便發現了不對,喊著梁永新上前,一頓板子伺候。
聽得幾人心里也是慌的很,害怕下一個便是自己。
不過幸的夫子在后來提問幾人,大部分都答了上來,在休息時間時,夫子還將陳子新和經塾中的另一男子王守博。
幾人站在館外,梁永新本想聽聽夫子和陳子平兩人談論的何事,奈何實在是遠,加上館中眾人的讀書聲,一點也聽不到。
周夫子看著身如松柏的兩人盡是滿意,摸著自己的胡子說道:“你們兩個自入塾也有幾年,為師自覺的將自己畢生都教于你們,我方才看了你們兩個的文章,對句平厭相對,修辭、邏輯都已是自成一體,其做的八股文也深得其要,多系于經義之文…”
言語至此,周夫子嘆道:“為師已經沒什么可教的了,君子志在遠方,你們兩個還是要往遠的地方去求學,一個小小的鎮上書塾已是不能再留了。”
這樂水鎮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鎮,可是鎮也只能是鎮,比不上外面的大世界,連著條件恐怕也不如外面的好。
陳子平和王守博聽到皆是有些驚訝,但明白夫子的意思,他們從入學的年齡便在這塾中,不知不覺已經近六年,這館中的書是讀來讀去,早已滾瓜爛熟。
夫子也是為了他們好,想著去更遠的地方學習,做這個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本早早就想給陳家提的,奈何年前上門一次就被陳家老婆子冷嘲熱諷說自己沒交好孩子,一口氣堵住不上不下的也住了口。
這如今還是要認了這個事實,早早的為兩人做打算。
“我少時的一同窗,在那廬江郡里的書塾當先生,若你們有意,我便早早給他寫封信,你們拿著薦信去,在他門下學習。”
兩人稍作遲疑,夫子只他們作不了定奪,便吩咐著回家之后與家人商量了在告訴自己結果。
等兩人回到館中,周夫子心中也是一片蒼涼。
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兩個好苗子啊,就要拱手讓人。
自己得好好記著,讓自己的老友早日定下幾壇子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