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的,正是今日臨摹王掌柜的頭像。
他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那紙張放在王掌柜的頭處,認真看了幾眼。
還伸手用手指挑去了他臉上的頭發,拿袖子蹭了兩下。
“官爺,可使不得,臟了你的衣服小的可賠不起。”亭長還未仔細再對比,就被王掌柜低下頭求饒。
亭長皺眉,心道自己莫非是真的認錯了?
這畫像畫的本就是七分像,自然畫不出那人傳神。
更何況王掌柜以往保養妥當,比實際年齡倒是年輕了許多,可今日這前前后后的一折騰,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靚麗。
亭長收起了畫像,他也不愿再為難這老者,將火把交給身后之人拱手歉道:“對不住了,于某也是為了公事,不得已為難你老人家了。”
他說罷也不打算再為難人家,正打算要撤是看到了王掌柜的腳上的靴。
靴的使用來自北方胡人的鞋式,多穿有筒之靴,可也不是人人都能穿的,大多普通人家皆是木屐。
他腳上的靴除了沾染上泥土外,還真的如新靴一般。
可能因為注意到了這個,亭長又觀察到,那近乎衣不遮體的衣物,竟也是名貴的料子。
他一手抓住還在地上坐著的王掌柜,呵斥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成這番模樣?”
王掌柜還要裝可憐,卻是被亭長下令將人綁了起來,如此一來,那擦了半凈的臉部,還真與那畫像上有些相似。
亭長伸手將他的臉全部擦干凈,又將畫像拿出仔細對比一番,大笑道:“王掌柜,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
王掌柜冷笑一聲,盯著幾人說道:“不知我王某犯了何罪?為何要滿城搜捕我?”
亭長檢查一遍綁他的繩子,確認無誤后讓人帶著他回衙門,“什么罪,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嗎?等到衙門自然就知曉了。”
他們把人壓入衙門,將還憂愁的睡不著的知縣大人樂開了花,可畢竟已是深夜,只得等著第二日再和陳家兩兄弟對簿公堂。
幾個忙活了一日的官兵也得以回家休息。
第二日,天剛剛亮就有官兵前往陳家告知兩兄弟。
兩人得知王掌柜被捕,匆匆收拾一番又和那幾個被騙了定金的掌柜一同前往。
衙門外已是站著許多人,陳家兩兄弟跪在堂里,身側還跪在五花大綁的王掌柜。
“來人,給他松口。”堂上知縣大人命令人將堵住口的王掌柜松口,出聲問道:“王守杰,你可知罪?”
王掌柜冷笑一聲,搖頭道:“回大人,小的真的不知到底是何罪?”
堂上知縣大人臉色變化幾番,恨道昨晚就應該敲打他一番,咱們就遇上這個硬骨頭!
他坐直了身體,揮手讓一人承上一封信,“藍柯這人你認識吧?他可是什么都招了,還將你寫給他的信交了出來。”
藍柯正是廬江那邊和王掌柜私通的人,王掌柜抿了抿唇,哭訴道:“大人啊…小的…小的是一時鬼迷心竅了…那藍柯向小的訴苦,稱對陳兄兩人有顧慮,小的都是聽信他的話一時做出如此缺德的事,小的知錯了啊~”
他痛哭流涕,還轉身向一側的陳家兩兄弟道歉:“兩位陳兄我也是別人所逼的啊,都怪我聽信了那藍柯的主意,我也不想你二人的貨被扣下啊…”
陳枝繁皺眉,王掌柜一句話也不提這騙取定金的事,難道他真不是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