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還未盡職盡責幾日,陳子安頑厲的性格就顯露出來。
提著飯盒,看到旁的便被吸引了興趣,忘了還在塾中可憐巴巴等著他的陳子平。
倒給了旁人機會。
“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香辣酥魚,你快些嘗嘗?”方昭將丫鬟提著的食盒接過,將一樣一樣的菜拿了出來。
她目光閃亮,盯著陳子平充滿了期待。
陳子平尷尬一笑,回絕道:“方小姐,家中已未我備了飯菜,還是不必…”
“你說的是你家弟給你送飯吧?我瞧見他在前街那邊看斗蛐蛐呢,怕是要等夜黑散了才會來送吧,那時飯菜豈不是涼了?”
方昭想開也覺得上天實在是再給她機會。
前幾日她就聽人說了陳子平如今要在塾里守著,晚上家中送來飯菜。
她心里就想著這正是給自己個機會,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
她若是能做出一桌好吃的飯菜,陳子平早晚會被自己的好廚藝給感動…
偏偏現實如此骨感,她面對一火房的廚具肉菜,連著名字都叫不出來,更別提動手去做。
從做一桌子的美食,如今變成了做一道拿手的菜。
這一道香辣酥魚,還是她學了近三日才學出了一些模樣,手不知被多少次的劃傷燙傷,連著當初聞道那魚腥味就吐的不止,才學會這么一道菜來。
陳子平被陳子安徹底無奈,可還是不愿接下方昭遞過來的筷子。
方昭心里也又氣,她長這么大第一次為一個人下廚,叫著家中父母都不曾有這般享受,可陳子平卻是一眼都看不上。
想起那丫鬟支的招,將筷子收起低頭啜泣起來,陳子平頓時手忙腳亂起來,著急問道:“怎…怎么了?”
方昭眼里的眼淚吧嗒一下滴在了桌子上,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你可知,我為了學這道菜,受了多少苦?”
她伸出自己被燙傷的地方,連帶著還有包扎起來的小傷口。
陳子平微微一泄,他方才真的沒去看方昭的手,自然也沒注意到這些。
嘆息一聲道:“方姑娘這是何苦…”
方昭卻是一笑,帶著生平所有的溫柔,笑道:“我甘之如飴。”
陳子平那一刻心真的有些動搖。
他對云思柔的一腔愛意,似乎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卻讓人心生無奈。
剛剛還在云端,她卻也能一下將你拉到地獄,讓人捉摸不透。
而方昭那熱烈的愛,是他從來沒遇到過的。
他一直以為,男女之間的歡喜,是那種隱秘而又含糊不清的,就像是一滴春水劃過你的鼻尖,淌到你的胸口,你能感受它的存在,卻又抓不住。
而方昭的歡喜,如同一把寒冬中的烈火,一直照著你,且只照著你一個人。
“陳公子?”方昭微微紅了臉,這是陳子平第一次盯著她如此久的時間。
心臟撲通跳的不停,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一般。
陳子平輕輕應了一下,眼光尷尬的移到旁處。
自己伸手將一旁的筷子拿了起來,慢慢的用起飯來。
方昭心里一喜,坐在一側盯著低頭用飯的陳子平,期待的看他筷子伸向自己那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