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雷霆閃過,白玉京與夢蝶兩人突然停在了一棵大樹上。
“公子,我們不是要去均州嗎?”
夢蝶奇怪地問道。
白玉京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看向一個方向,那里是一條滾滾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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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邊。
筑著一個頗為簡陋的祭臺,高數尺。
一個身披羽衣,臉涂彩紋的巫祝在上面手持搖鈴,做婆娑之舞,狀若瘋癲。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其語。
祭臺的供桌上放著一個孩童,還在襁褓之中,牙牙作語,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臺下幾十個人俯拜于地,磕頭連連,高念著“河伯保佑!”。
只有一個年輕婦人在其旁低聲抽泣著,一個青年男子在旁邊拍著她的肩膀安慰,男子的臉色其實也不好,極為灰敗。
突然,年輕婦人沖上了祭臺把供桌上的孩子緊緊抱在懷里。
臺下眾人都紛紛沖上前,欲從她的懷里搶奪,就連和她一起的青年男子也是如此。但年輕婦人緊緊捂著,不愿放開。
巫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高聲說道:“祭祀之事,耽誤不得,若河伯震怒,后果不堪設想。”
眾人聞言,都慌了神。
一個老人勸年輕婦人:“這也是為我們一村人啊,秀兒,快把祭品放下。”
“是啊,以后再生一個就是了,反正你們年輕。”
“你的眼里難道只有你自己嗎?我們一村人就抵不上這么一個孩童?”
“對啊,不久前河伯震怒,又失蹤了兩個孩子。”
現場的人紛紛附和,譴責起年輕婦人來。
年輕婦人哭著喊道:“不,他是我的孩子,他還沒有一歲啊,他還那么小,怎么能用他去祭河伯?”
“這孩子能去侍奉河伯是他的福分,多少人想去都沒有機會,要不是老夫年事已高,肯定親自侍奉河伯。”之前的老人繼續勸道。
“河伯又不需食人,只是需要童子侍奉罷了。這可是侍奉神仙,多少人求不來的機會。”
年輕婦人喊道:“前歲祭兩個,去歲祭兩個,今年又要祭,難道河伯就需要這么多童子嗎?”
眾人正待爭辯,人群后突然傳來一陣年輕的叫好聲。
“說得好!”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年輕書生身后跟著一個書童侃侃而來。
書生雖然年幼,但一身放浪不羈、卓爾不群的氣質卻是逸之而出。
書生看著眾人大聲道:“未知生,焉知死。這巫祝說有河伯,諸位可曾親眼見過?他既說有,何不讓他自己去祭。”
巫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不過旋即隱沒不見,沒有言語。
“可是,我們村這幾年間已經丟失了十多個孩子了,若不是河伯需要,為何這樣?不如每年親自挑選一兩個祭給河伯,以保其他孩子平安。”
一個中年人出來說道。
書生生氣地道:“愚昧至極!我昔日所讀西門豹治鄴遇嫁女河伯之事,和今日之事豈不是一樣?”
說完,他問眾人:“這巫祝是不是還讓你等納錢了?”
很多人點了點頭。
“你等愚夫愚婦皆受這巫祝之騙矣。那些失蹤的孩子哪里是什么河伯拘去的,若那河伯如此,豈為正神?分明就是這巫祝弄的,用來騙取你等的財貨和孩童牟利。”
書生言辭激烈,眾人互相看著,眼中都多了一些猶疑之色。
巫祝見狀,淡淡地說道:“河伯神靈,若大怒,降下神威,恐村落皆為水澤矣。”
在場的一眾村民聞言,都害怕起來。
“你這個外鄉人,懂什么?如果惹怒河伯,遭殃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