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可汗思緒大動,仰天大笑道:“先生說的極是,只要解決這四大問題,軍政一統的突厥汗國將不再是一個夢想。只是先生,我現在應當怎么做才能將突厥擰成鐵板一塊,又如何解決眼前難題呢?”
“在解決眼前難題的同時,將軍政合一的理念慢慢滲入到部眾之中。”趙德言沉吟道:“大汗立世之基是手中的十幾萬嫡系大軍,但如今這些軍隊的家眷全部落入楊侗之手,若不贖回,軍隊必亂,軍隊一旦亂了、不忠了,那么大汗就被他人取而代之。”
頡利可汗贊同道:“草原上弱肉強食,軍隊才是根本。”
趙德言道:“所以,大汗理應贖回這些將士的家眷,從而穩定人心,雖說會損失一定財產,卻能夠讓十幾萬大軍對大汗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作戰更加勇猛。”
頡利可汗雖然不甘、不忿,卻也知道趙德言說得在理,“怎么贖?”
“用漢人奴隸一對一交換,多出來的則以金銀、玉石換回,反正這些東西在大汗手上也沒有用,倒不如用來換取人心。”
草原人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之中,他們十分重視能夠解決溫飽的實物,所以體現財產的不是金銀玉石,而是實實在在的牲口,他們對于實物的重視超過冰冷的金銀千百倍。
“好吧!”頡利可汗同意了交換的辦法,又問道:“然后呢?”
“贖回了軍隊的家眷之后,大汗有兩個選擇。”趙德言道:“第一、舉突厥全部兵力南下,勝了,大可汗之威望如日中天,令之所至莫有不從,到時內部問題不問自解,大可汗想頒布什么樣的法度也無人不從,但若敗了,則內部矛盾集中暴發。屆時,突厥一定會分裂成無數個突厥小國;第二、先安內,然后再也隋朝決戰。”
“兩個選擇中:前者不亞于一場驚天豪賭,非常不可取,因為隋朝的新長城高大堅固,很難攻克,一旦戰事陷入僵持,或有損失,大汗將無力控制整個突厥。反對都必定想方設法與隋朝取得聯系,推翻大汗。”
“而先安內之策更加穩健有利,因為當前各部飽受荼毒,他們為了生存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朝相鄰的部落狠下毒手。到時候大汗只需執大義之鞭,處死那些發動內戰的部落首領及其子嗣,即可將其部落吞并,從而仗大了大汗的實力,大汗公事公辦,飽受欺凌的部落定然感激零涕,他們本已失去了生存物資,又怕再遭他人洗劫,除了投效大汗,他們別無選擇。一旦融入進來,他們只能聽從大汗的一切安排,只要大汗實力強大,以后誰還敢反對?即使有人反對,大汗隨便找個借口攻伐即可。長此以往,整個突厥全是大汗的了。怎么頒布命令也沒有人敢反對。”
“中原內亂,沒有幾十上百年是統一不了的,等大汗整合好突厥,中原已經陷入了精疲力竭之極致,一戰即可定乾坤。”趙德言雖是文人,但一身煞氣卻極為嚴重。
頡利仰天大笑:“趙先生說的極有道理,就這么辦。”
趙德言笑而不言。
頡利可汗恭恭敬敬道:“多謝先生為我定下如此大計,我頡利不敢有片刻相忘。我在最落魄最困難的時候得到先生相助,就如三國時劉備得到諸葛亮一樣,您就是我的諸葛亮。成功之日,便是先生登上突厥汗國宰相之日!”
“謝可汗厚愛,德言誓死從命!”
“好,好,好!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建立起一個偉大的突厥帝國吧。”
趙德言十分激動的說道:“在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高興的頡利沒有發現,彎下身子的趙德言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