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皺眉道:“繞著干嘛?示威嗎?”
“當然不是!”孔穎達搖了搖頭,接道:“一般來說,海島可食食物相當匱乏,海魚是他們的主食之一,我的意思是將海軍分成兩批,繞著海島尋找漁船,見一艘就擊沉他一艘,令倭奴沒辦法從海上得到食物;而且海島適宜耕種的土地,一般位于四周海岸,海軍一旦遇到農田,就迅速上岸蹂躪其莊稼、破壞其農田,讓他們顆粒無收。同時,也可以殺入沿海村莊獲取補給。倭奴沒了船,就跟坐牢一樣,如果失去糧食這個最基本的生存資本,遲早會餓死干凈!”
“至于我大隋海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與其讓他們日漸松懈,倒不如以搶養軍,既能達到練兵的目的,又能耗干倭奴元氣,還可以自給自足,減輕朝廷負擔。”
聽到這里,眾人心頭直冒寒氣。
老孔這一招真特么的狠。外毀漁船田地斷口糧;內攻村莊城鎮、一沾即走,令倭奴防不勝防,令他們惶惶不可終日。如此下去,大隋就算不大規模進攻,他們自己都要支持不下去。
迎著一眾古怪的目光,孔穎達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不太知道兵法,我是聽到裴尚書說到土匪流寇的打法才想到的,感覺這種打法相當令人頭疼,覺得對付倭奴這種島國應該有不錯的效果!如果說得不對,當我沒說好了。總之,我對倭奴的態度就是殺,殺得一干二凈最好,實在不行,讓他們在島上滅亡好了。”
楊師道忍不住問:“孔尚書見過倭人?”
孔穎達答道:“以前在青徐一帶游學時,確實見過不少,一律矮小如侏儒!那五短身材也干也不重活,抓來當奴隸還得浪費糧食…”
楊侗心中大贊。
這老孔真特么的夠猛的,倭奴在他心中,居然連當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楊侗最想干并非是讓海軍去打游擊,而是直接領著大軍,浩浩蕩蕩的奔赴倭奴列島,直接把這些進化不完全的半獸人來他個人道毀滅。
只不過戰爭向來是政治的延續,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關乎天下萬民切身利益,所以戰場不能隨便亂開,戰爭也不能亂打。不然就如項羽一樣……西楚霸王崛起江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舉滅秦,垓下之戰前,可謂是未逢一敗。論及軍事水平、作戰能力、個人戰績,便是韓信也要避其鋒芒。但項羽之敗,就是敗在太過好戰,他之一生,打太多沒意義、沒必要、沒價值的戰役,過度透支國力、民力,致使西楚越勝越弱。而劉邦雖然是百戰百敗,可他便是敗了,也敗得有價值、有意義,從而越敗越強,逼得項羽不得不跟他搞鴻溝和議,最后兵敗于烏江。
倭奴懸壺海外,大隋若要舉大軍征伐,首先要有承受得了海浪的戰船和運輸船,還要有比較詳細的航海圖,以及安全可靠的導航工具,其次則需要強大水軍、強大運輸能力,林林總總加起來,要付出巨大的前期投入。而大隋就算能夠成功跨海,并一舉滅了倭奴,也不能從窮兮兮的倭奴那兒得到太多利益,倭奴固然盛產黃金白銀,可這玩意大量擁入大隋市場,也不得見是好事;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倭奴沒有多少戰略價值,贏了得不到多少好處,甚至還會虧本;
如果像文帝征高句麗那般,遇到大風浪,浩浩蕩蕩的艦隊摸不到四島的邊邊角角就葬送海底,大隋忽然損失這么大的一支艦隊,輕則動搖國本,重則精銳盡喪,域外之敵入寇,內部造反四起。擁有一個完整國家的皇帝尚且不能這么任性的玩,更不要說還有諸多敵人未平的楊侗了。
楊侗因個人關系,對倭奴擁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但大隋尚未一統,不可能貿然去打風險極大、且沒有太多回報的仗。等天下一統,各種條件成熟了,再跨海遠征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