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堪比曹操的‘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圣上要對西域用兵?”通過楊侗和孔穎達的對話,房玄齡已經體會到楊侗的用意。
楊侗冷冷一笑:“我大隋榮耀重如泰山,若不血債血債,我大隋威嚴何在?”
杜如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圣上,塞外胡人狼性十足,若是一國,敗之不難,但這伙馬賊連蹤跡都找不到,我們如何殲滅?”
中原建國之后,歷朝歷代的明君都想殲滅塞外勢力,但草原勢力就像野草一般生機旺盛,周之犬戎、春秋戰國和秦漢之匈奴,之后又有烏桓、鮮卑、柔然、突厥,收割了一批,很快又會在那片土壤之上新生出一批,而如今的大隋王朝不是大統一王朝,雖說在對外戰爭之中,取得一個又一個輝煌的戰績,但現在的敵人與往常不同,如果楊侗派軍隊入草原去尋找,軍隊去少了找不著敵人不說,還擔心被人家吃個干凈;若是去多了,對方只要往牧民之中一藏,你怎么找?消耗無數人力物力的結果是一個人都找不到,這完全是拿國運去干沒有半點收獲的事情。
“克明,我不得不說你一聲,你太正真,這個禮部尚書當得實在不合格。”這時,中仆射韋云起說道。
“請中仆射明示。”韋云起這個尚書中仆射,是大隋上上任禮部尚書,在先帝登基初年,還干過單人只劍差點滅契丹的壯舉,杜如晦認為他有良好建議,連忙作出洗耳恭聽狀,
韋云起微微一笑:“在我們中原有句話,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些事情即是它是假的,但只要有人信,只要信的人多了,那它就是真的。只要圣上派人到西域散布謠言,說這群馬賊乃是龜茲軍隊,是龜茲王眼饞商隊之利,派軍隊喬裝成馬賊打劫商旅。人都這樣,三人成虎的事情多的是,真真假假一說就會有人信,而圣上是草原共尊的‘圣人可汗’,說的在西域比誰都管用,只要圣上指定誰是馬賊,那么他就是西域諸國公敵,畢竟,這伙馬賊的存在,已經深深的威脅和損害到了大家的利益!到時候,可以在西域行臺省(注:類似聯合國,前方提到)堂而皇之的質問該國常駐代表,讓他代表他的國家給出一個合理解釋,此事乃是我們胡亂捏造,他根本解釋不了,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面對我大隋精銳和絲路聯軍的正義討伐,另一條就是全力緝拿馬賊,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管選擇哪一條,絲綢之路上的危機可解,這樣又不會損害到我大隋的威嚴,可謂是一舉兩得;不過我認為龜茲王會選第二條路走,因為西域任何一個國家都承受不住大隋和西域諸國的憤怒之火。”
君臣面面相覷了許久,魏征贊道:“中仆射這法子好!”
“這個!我感覺龜茲王對我大隋挺和善的,能不能換一個?”老實憨厚的姜行本有些不忍心,修嘉峪關的時候,龜茲王可是無償資助三成本錢呢。
韋云起笑著說:“我只是拿龜茲做個比方,如果圣上瞧焉耆不順眼,也可以說是焉耆王派人干的;不過西域諸國都很小,我建議找個大一點的國家來當冤大頭,這種大一點的才有實力去找馬賊、打馬賊!”
韋云起這個主意與老美玩的套路一模一樣,給了楊侗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讓他眼前為之一亮,沉吟片刻,發現這一計除了有些陰險以外,完全可行,想了一想:“西域諸國是小國,打了沒意思,朕聽說薛仁杲、薛仁越兄弟在高原上混得不錯,當起了吐谷渾的走狗,雖說沒有入冠西海等邊郡,卻占領黨項、嘉良的廣大地域,迫使二國并為一部。”
“確有此事!”凌敬點了點頭,道:“慕容伏允是個精通漢學的人,他到了黨項之后,并非是孤軍作戰,而是聯合一個叫吐蕃的部落式國家,對黨項和嘉良進行南北夾攻。”
“吐蕃?”楊侗心下一驚,這可是一個大家伙呢,威脅之大,比巔峰時期的突厥還要高。
“是!吐蕃原叫孟族,戰國以后,有些羌族部落,逐漸遷移過去。他們和當地人相融合,繁衍發展,形成了現在的吐蕃族。建立吐蕃族的牦牛部,統一牦牛部各個小部落的叫棄聶棄贊普。‘贊普’差不多是皇帝、君王、酋長的意思。如今的贊普名叫論贊弄囊,他消滅了蘇毗部,統一了高原東部,被舉稱為‘朗日論贊’,在前年正式稱為吐蕃國。”
這什么朗日論贊,楊侗沒聽過,總之不是松贊干布就好,“吐蕃和吐谷渾,哪個要強一些?”
凌敬毫不猶豫的說道,“自然是吐谷渾!吐谷渾與我中原王朝打了幾百年的交道,形成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法度,此外,吐谷渾通過多年侵略戰,又已有了善戰之士十萬之眾,加上薛氏兄弟的兵,少說也有十五萬之數。而吐蕃是一伙野蠻人,只知武力征服,不善治理,甚至連法度、文字和自己的文明都沒有。這種國家就和突厥一樣,以臣看來,強盛也不過一時。”
楊侗呵呵一笑,“那也未必,我族在千多年前不也是沒有自己的文字、文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