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父皇,兒臣讓武川司嚴查造謠者,經過這幾天的努力,襄陽的混亂狀態已被制止,現在的輿論都指向李密,再也沒有對朝廷不利的聲音。兒臣抓了數百名散布謠言者,從他們口供來看,應該是被有心人指使,與縱火犯同一批人,兒臣懷疑是獨孤氏所為。”
“抓到確鑿證據了嗎?”李淵追問道。
李元吉遲疑道:“兒臣正在追查,或許因為風聲緊,真兇被藏匿了起來。”
“真沒用!”李淵的臉說變就變,極為惱怒地重哼一聲,怒斥道:“你到底要他們興風作浪多少次才能給朕一個滿意答復?”
李元吉小聲道:“兒臣會加大力度,一定給父皇滿意交代。”
“好!朕再等幾天,你務必要把這伙人的扭出來。”李淵手中有獨孤整大量通敵罪證,也相信縱火真兇是獨孤府的人,更有能力把獨孤氏一網打盡,但他和當初的楊侗一樣,生怕獨孤氏強大的暗勢力,對他進行無休無止的刺殺,他希望李元吉先將這股勢力連根拔起之后,再對獨孤氏的光明勢力下手。
李元吉鄭重道:“兒臣明白!”
李淵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道:“你對‘輸籍法’有何看法?如果朕要在全境內執行,你覺得朕應該如何來做?”
李元吉精神一振,連忙說道:“兒臣覺得關鍵在于關隴貴族的私軍,這些人久經訓練、裝備精良,不亞于我大唐最精悍之師,集結起來的話少說也有幾萬人,如今我大唐形勢不安,這些人早就蠢蠢欲動,若是隋軍來犯,關隴貴族從巴蜀起兵呼應,麻煩就大了。”
“你說得不錯!”李淵對兒子的表現很滿意,很想聽聽他有何良策,鼓勵道:“繼續說下去。”
“喏!”李元吉越發恭敬了,低聲道:“如果父皇搶先發難,剝奪關隴貴族的私軍,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羔羊。到時候可以用他們田莊獎勵有功將士,激勵士兵奮勇作戰,也可以安置佃農、奴仆,卸下關隴貴族的利器,從而讓各種政令暢通無阻,消除一切內憂,最終讓朝廷上下能夠全力對外;至于繳獲的錢糧既可以補充國庫和軍餉,也可以獎勵軍功,這會增強我軍戰斗力。”
李淵沉吟不語,這確實是一個良方,與他之設想不謀而合,在大方向并沒錯,只是很多細節需要逐一完善,這也是他手執獨孤整罪證,卻不能暴發的根本原因。
其實早有關中之是,李建成就主張效仿大隋,執行均田制,重賞有功將士,只是朝廷當時沒有多少土地,根本無法執行下去,如果這次能夠沒收關隴貴族在巴蜀、荊襄的田莊,朝廷就有擁有大量田產,均田制和獎勵軍功的方案就能順利實施。
幾年前,在李淵聲望最鼎盛之時,李建成就說長痛不如短痛,不能縱容關隴貴族,不能讓他們滲入太深,以免成為尾大不掉之勢,最終導致隋朝舊重在大唐重演,但李淵并沒有答應,因為關隴貴族是最倚重的根基,在天下一統之前絕不能做出自損根基之事,但自從關隴貴族綁架民意,不允許朝廷遷都之事發生后。李淵對關隴貴族的信任漸漸淡去,前幾天獨孤整的罪證出現,以及多家家主集體拜訪房玄齡之事,讓李淵將關隴貴族視為心腹之患。
出于此緣,李淵對李元吉提出整治私軍、沒收田產人口的倡議一點不反感,大有深得我心之念,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奪走他們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