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圣上。”余玄昂然道:“草民挑撥離間之意,事實就是朝廷對南方不公。草民雖是一介書生,卻也希望朝廷能夠一視同仁,要是目的達成,哪怕血染當場,亦再所不惜。”
眾多書生群起應和。
不少明白人心下冷笑:這么毫無依據之事,居然也說得大仁大義,這人的臉皮厚比端門。真以為殺伐果決的圣武帝不敢拿你如何?
楊侗眼中,余玄已是一具尸體,他沒有和尸體說話的習慣。
旁邊的楊恭仁高聲說道:“我是尚書左仆射楊溫,想必你們也聽過我的名字,你們報效國家、造福一方百姓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一名地方官員,首先要有分辯是非、分清對錯的能力,這樣才能在破案時找出真兇,免得冤枉好人。可你們一聽謠言,就頭腦發熱的鬧事,單憑這一點,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官吏。”
“其次、科舉已經舉行多年,每年的考試題目都以實實在在的內容為主,這并不是什么秘密。年年如此,何來針對南方人之說?”
“第三、今年開科取士的時間,朝廷早在年前就已經公布,那時候的徐揚二州還在李密之手,朝廷甚至沒有將此二州的士子納入科考范圍來考慮,這又何來針對南方人之說?”
“我來補充一下。”這時,孔穎達拿著一本厚厚的名冊跑到城上,也走上前來說道:“截至朝廷規定的最后報名時間,只有三百二十多名徐揚二州籍考生報名,但是考前三天,人數暴增六千六百余人。要是朝廷嚴格按照制度執行的話,這六千余人是不能參與考試的,可圣上知道大家舟車勞頓,來一趟洛陽不容易,不忍心大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這才破例一次,圣上和朝廷如果真有地域偏見,一句‘報名時間已過’就將這六千余人打發干凈,這群人連進入考場的資格都沒有。可圣上的浩蕩皇恩,不僅沒人感激,還聽從小人蠱惑鬧事,我認為‘狼心狗肺’這個詞,指的便是這些人,我孔穎達這個學部尚書都替你們感到羞恥。”
“這六千六百余人為何突然到來?”孔穎達冷冷的說道:“無非就是想當官罷了。你們見到洛陽水陸交通便利,乘船的話,可以十二個時辰行走,所以你們不愿錯過一個能夠當官的機會。但錄取名額有限、才學卻高低不齊,所以落榜居多,而一部份落榜之士,不但沒有自省己身,沒有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反而對朝廷充滿了怨氣,于是在小人慫恿之下,便一起示威。說到底,是你們懷著不軌之心,自以為法不責眾,又覺得南北紛爭這個話題極為沉重,或許能夠逼迫朝廷妥協,從而達成你們獲得官位的目的,這才遂了小人之愿。你們用心不良、動機不純,即便當了官,也一定是自私自利、為害地方的貪官污吏。”
孔穎達這番犀利冷峭之言,直指問題根本,揭開了這些考生的遮羞布,致使這些人面紅過耳,紛紛羞愧低頭。
對老孔再次刮目相看的楊侗冷冷的說道:“朕也不妨告訴你們,這些搬弄是非的人,乃是偽唐細作,目的是挑起大隋內亂,從而給予李淵喘息之機。其心可誅,其人該死!立即斬首示眾。”
主動權已經挪到朝廷之手,楊侗哪會再給這伙人說話的機會?
隨著楊侗一聲令下,早已瞅準目標的玄甲軍沖進人群之中,將余玄和那些幫襯他的書生一律扭了出來,刀子如魔鬼勾命的利器,一片刀光閃爍,滿目盡是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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