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沒有戰馬,就等于大唐王朝失去最強大的軍事力量,沒有強大的軍隊為后盾,還能指望退縮益州偏安一隅?肯定不能,楊侗乃是一代梟雄,絕不允許天下有反對他的勢力存在。
李世民現在只對父皇充滿了絕望,對自己的遭遇更是深惡痛絕,父皇免去他的尚書令和所有軍職不過是個開端,而‘夜郎王’之封,實際是打擊他在軍中的威望,讓他成為一個笑柄,以便收回兵權。
如果自己像大哥那樣,凡事都以父皇意志行事,大唐的主戰派就會徹底消失,由一群投降派主政的大唐,一年之內必亡!
“殿下,卑職殷開山求見。”這時,門外傳來了殷開山的聲音。
“殷先生請進!”李世民說道。
殷開山見他眼角還有淚痕,驚疑的問道:“殿下,發生了何事?”
“沒什么,想到九成將士就這樣沒了,我心里很難受。”李世民連忙掩飾自己哭泣的原因。
沉默一下,殷開山又問道:“我聽說殿下已被免去尚書令和軍職了。”
“不止。”李世民見他知道了,也不相瞞,苦澀的說道:“父皇還把我降為夜郎王,這是一個蔑稱,他是想借此機會,打擊我的威望,以便收回軍政大權。”
殷開山見他情緒低沉,便安慰道:“或許是圣上接受不了大軍的損失,所以有些憤怒,殿下不必想太多了。也有可能是太子從中作梗。”
“以前我和大哥有爭斗,但我們始終沒有傷害大唐利益;如今大唐岌岌可危,想要造反的人比比皆是,而我畢竟是皇族中最有威望的人,能夠威懾一些宵小,皇族也需要有強者坐鎮,這個時候,大哥決不會用‘夜郎王’來打擊我。所以他不會落井下石,而且他也左右不了父皇的決定。根本原因還是父皇。”
李世民苦笑道:“我們父子之間的軍權之爭,一直就存在,父皇任何事情都可以容忍我們兄弟,唯獨兵權,誰也不能碰;經過關隴貴族謀反一案,父皇現在對誰都不信了。大哥這么多年像個木偶一般任他擺布,可結果呢,還不是把李君羨調離大哥麾下了嗎?我在軍中影響力比誰都要大,父皇害怕我不受控制,所以要奪我兵權。我比誰都了解我的父親,他表面寬厚仁慈,實際上,他比誰都自私,心眼比誰都小。”
殷開山點了點頭,李世民的心思在他意料之中,身為嫡長子的大哥現在被剝奪一切兵權,作為兄弟的李世民沒有感到機會到來,而是誠惶誠恐,這說明他確實把自己的父親看透了。
“圣上韜光養晦數十栽,好不容易品嘗到皇權的甜點,所以他對皇權看得極重,而太子殿下年歲已長,不僅掌握大唐朝政,得到文官和百姓的一致愛戴,還擁有自己的軍隊。太子軍政大權在掌,又有民心加身,離登基也就一步之遙罷了。”殷開山說道:“殿下還記得太子威望最高、實力最強那段時間嗎?那段日子圣上總是‘生病’,將朝堂大事一律甩給太子,現在想起來都替太子捍把汗,圣上隱藏著極深的心機。”
“也是大哥,要是換成是我,縱有百顆腦袋都不夠砍……”李世民并沒有指責殷開山大逆不道之言,要是他虛偽得連這種話都不能容忍,那他就不是李世民了,嘆息道:“也是那段時間,我的權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長。”
話匣子打開,心中苦悶的李世民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如果說大哥是木偶,那我則是父皇用來掣肘大哥的棋子,如今父皇有元吉這顆更聽話的棋子,已經不需要我這顆不聽話的棋子了。”
殷開山沉思片刻道:“殿下,恕卑職說句不敬之言,關隴貴族謀反,不過是內亂初始,更大的風暴才剛開始。”
李世民問道:“先生說的是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