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直接朝著楊侗開炮:“還請圣上休要因私廢私,自從圣上收復冀州以來,一直依法治國,從未發生如此惡劣事件。若有鳳來儀成了法外之地,人人學習、店店效仿,那我大隋國法何在、紀律何在?”
楊侗差點氣死,怒道:“朕和皇后沒有充當有鳳來儀的保護傘,關朕屁事。你倆說你倆的,別拿朕說事兒!”
“微臣知錯。”魏征自知失言,尷尬道:“律法存在的意義是約束萬民,為百姓謀福,好不容易有這大好局面,微臣著實不愿看到律法的尊嚴遭到踐踏,一時氣急,還望圣上恕罪。”
眾人拼命忍著笑,不過也理解魏征的心情。
畢竟再好的律法,要是沒有人來執行,那就是一紙空文,真正讓律法潛移默化、一步步約束萬民規范的人,正是魏征、劉政會、鄭仁基為首刑部、御部、大理寺,正是他們自上而下的堅決執行著大隋律法、打造意志堅定的律法隊伍,才使百姓接受和相信官府,一旦有事,就跳過族老等等大小地方之霸,去找官府尋求幫助。如果今天對‘有鳳來儀’妥協了,那他們的心血和汗水也就失去了意義,此惡例今天若是開了,日后定有其他勛貴效仿。長此以往,那這個王朝與前朝又有什么區別,依舊是顛撲不破的怪圈。
正因如此,魏征才急了眼,不僅告了凌敬,還把矛頭指向楊侗。
“江鳳儀是怎么說的?”楊侗自然不會真的生魏征的氣,朝著凌敬詢問。
“她說朝廷欠她錢,直接從欠款里扣除就好了,沒必要搬來搬去。”凌敬苦笑道。
“……”魏征也熄火了。朝廷的的確確是拿了她整個皇宮的錢,然后去資助數十萬災民安家落戶,并在災民沒有收成的時候,以工代賑近一年時間,但具體有多少錢,只有天知道。
“楊尚書,你到底拿了多少?難道就沒有統計嗎?”魏征問向楊師道,當時是他負責受理這事的。
楊師道苦著臉:“很多無價珍寶通通送到了宮中,而且還有很多牲口,當時又急著安置災民,統計不出來。”
得,這又是一個坑貨。
楊恭仁底氣十足的說道:“大不了翻倍賠她好了,若她動不動就拿朝廷欠錢說事,不僅于國法不利,而且對朝廷信譽也不好。”
“有道理,朝廷也是要面子的。”楊善會點頭
楊侗倒是清楚的記得,江鳳儀當時說白送。
可之后,翻臉不認賬。
老是說自己欠她錢。
現在倒好,直接把這筆糊涂債砸到朝廷腦袋去了,不過他不說,反正又不是他賠錢。
楊師道急了:“民部和商部雖然進項不少,但是開銷更大。各郡縣連年投入巨資興修水利、興建官道軌道,今年又一直打仗,百萬大軍人吃馬嚼,開銷巨大,所以…翻倍賠錢真還不起。”
這話不是推脫,民部、商部收入雖然很高,但開銷更大,單單工部在青徐荊揚這些新收之地的水車、水渠、翻車等水利設施興建,以及這些地方搞的以工代賑便耗去很大一部分國庫,百萬大軍的軍餉撫恤就更不得了了,還有很多大型項目都是楊侗內帑參與,比如說一直投錢修建的軌道就是楊侗自己出錢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