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父子三人一起走向了后面的御書房,李淵坐了下來,對李建成說道:“皇兒,現在可以說了。”
“兒臣認為在對待益州豪強百姓問題方面已經夠了,現在應該穩住他們,再繼續下去會動搖大唐根本,兒臣懇請父皇召回元吉。”李建成深深一禮。
李淵臉色微變,“皇兒這是反對法治?”
“楊侗已經用事實來證明法治是富國強民之道,兒臣自然不會反對法治,只是我大唐和隋朝的情況不同,更沒有楊侗那么好的外部條件,兒臣認為我大唐在尺度上要適可而止。有些事情我們現在是做不得的。”
“這是為何?”李淵冷冷的問道。
“這是兒臣這段時間摘抄下來出來的名單,這都是犯了一定惡行的人。”李建成將一份名單呈上。
“裴寂之侄裴希、豆盧寬次子豆盧懷讓、蕭瑀之侄蕭敬……劉文靜長子劉樹藝、長孫順德次子長孫嘉慶、長孫安業高士廉三子高真行……還有鄭善果之子……”李淵霍然抬頭,看向李建成的目光充滿了冷意:“原來如此。”
李淵這才想起,這里面犯錯的許多人都與李建成有關,冷冷的說道:“朕本以為皇兒一心為民,如今看來,實在讓朕失望了。”
“父皇,非是為了兒臣自己!”李建成慨然道:“父皇,這份名單之中,幾乎囊括了我大唐所有官員家屬,甚至還包括了軍中將領,我軍將士在冰天雪地里鎮守關塞,要是知道自己的親人遭到清洗,我軍將士恐怕軍心動搖啊。”
唐朝軍隊有不少官員子弟擔任軍職,哪怕是楊侗也避免不了,但他信奉唯才是用,無論是誰的兒子,都要從隊正做起,然后憑軍功晉升,唐朝就不同了,軍中要職雖然看本事,但關鍵性的中層武官,卻沒有唯才是用,而是由出身來決定。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別說是官員子弟了……”李淵擺了擺手,冷哼道:“這是為了大唐輝煌,而不是針對某個人,朕相信朝中大臣會體諒的。”
“話是這么說,但‘朝廷’量刑不公!”李建成沉聲說道:“‘朝廷’對這些官宦子弟量刑過重,哪怕是些許小事,也落得查抄家產,甚至家破人亡的下場,懲處之重讓人心寒。而對普通豪族,卻只是罰沒田產甚至更輕,而李神通、尹阿鼠等宗親外戚子弟哪怕是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殺人犯法,‘朝廷’卻不聞不問…兒臣認為要么自此罷休,要么真正去依法治國,若是繼續這樣親疏有別、區別對待…大唐將臣遲早與父皇離心離德。”
“夠了!”李淵怒喝一聲,深吸一口氣,斷然道:“朕自有道理,你無需多問。”
“無需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