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跟我提這名字。”劉燕客氣得渾身顫抖,霍然轉身,怒視著盧茂之:“休要欺人太甚!”
盧茂之哈哈一笑。他也不敢逼劉燕客過甚,看樣子,此人是個性情中人,若是刺激過度,極有可能不計后果的與他同歸于盡,要是壞了家主大計,自己想死都不可能。
經過那樁捉奸在床的丑事,劉燕客在盧茂之面前再也擺不出剛正不阿、操守高潔的形象,對于雙遼郡倉儲疑點,他是再也不敢過多詢問了,現在只是耗著時間,只等時間一到,給朝廷上報一個查無實據的結果。
每想起自己把持不住,落入圈套,劉燕客悔恨交加、心如刀絞。可他此時此刻唯一能做的,僅是對著滾滾河流吶喊咆哮。
然而,樹欲靜而同不止。
他不查,不代表他們的團隊不查。
在大隋之前,御史巡查各地,所帶之人皆為御史的隨從家人、私人幕僚。
但是大隋王朝則不然。
高祖文皇帝改革地方行政制度的一項重大措施,是完全廢除了漢朝以來州郡長官自行辟署置僚佐的制度。州郡牧守自辟僚佐,是形成地方割據勢力的一個重要因素。有的屬吏和舉主之間,由于形成牢固的依附關系,往往唯主之命是從,而置國家利益于不顧。自魏晉實行九品中正制以后,世家大族壟斷品第人物;薦舉官吏的權力,州郡僚佐的辟署,實際上又為世家大族所左右。這種情況極不利于集權。北魏末年和北齊時期,州郡僚佐大多由吏部銓授,但州郡長官自署僚佐的制度并未廢除。到了高祖文皇帝,則把州郡僚佐的任命權完全收歸吏部,九品以上地方官均由朝廷任命,吏部考核。同時規定縣佐必須回避本郡,任期三年,不得連任。這樣就加強了中樞對地方的控制。
在這基礎上,楊廣對御史臺進行了大改,在御史臺這個機構,增設司隸、謁者二臺,以肘制御史臺,合稱為御史三臺,御史臺負責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
司隸臺職掌巡察京畿內外,掌巡察京畿以外的全國郡縣,其職責是“激濁揚清”,若遇貪黷的官員則停止其職,抓其回京受審,有功則上報其事跡,加以旌勉。
謁者臺的職責也是奉詔出使、慰撫勞問,并持節察按,遇有冤獄則受而奏之,更多是監督司隸臺受理的案件,凡有所惑,上報御史臺,御史臺接到案子,便召集謁者臺、司隸臺的辦案人員來對質,若爭執不下,則交給刑部來斷。
如是一來,御史臺這個執法問題出現了三臺分立的情況,避免了御史臺大權獨攬,干隱藏包庇、排除異己的不法之事。
最初,謁者臺、司隸臺官員是常駐各地,但楊廣發現這伙人也不可靠,常駐不久就跟地方官員打成一片,在地方上聯合作案,并欺上瞞下,于是將這些官員一律召回,不許他們與地方官員接觸,將常駐明查改成臨時暗訪、巡察團隊也由自募改成臨時組建。
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楊侗也繼承了下來,所以劉燕客的團隊也是臨時拼湊,雖然也有自己的隨從,可他的副手也有自己的團隊。
他雖被人抓了把柄,使案情遲遲沒有浮出水面,但別人卻把柄被人抓住,照常按照事先分派,各行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