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禍國之賊。”段綸勉強站直身子,兇狠的目光落在楊廣身上,而拄地的戰刀也緩緩的揚了起來。
段綸是段文振次子,是吃喝不愁、爵位無望那一種,既然政治沒追求,家產又足以花天酒地一輩子,平日里隨心所欲、任意妄為。因此也養成了桀驁不馴的混不吝性格。雖然他在大業時期,以門蔭入左親衛,只是那階段的段綸年少氣盛,再加上老爹段文振是兵部尚書,所以第一天當兵,就把上司毒打一頓,受到懲罰之后,家有無數萬萬斗米的段綸高喊“不為五斗米折腰”,直接辭職不干了,以行俠仗義為名,跟著一幫混混到處游蕩,由于錢多大方,很快就在俠客圈名聲大噪,便是李淵也聽說段大俠的威名,然后恭恭敬敬的勾引回去當女婿。
正因為在隋朝為官時間太短,又到處行俠仗義,所以他并不認識楊廣,以為對方是亂國刁民,
“真是遺憾了。”雖然楊廣對于段綸的忠誠十分欣賞,但是在楊廣的計劃,并沒有活路給他,隨后道:“給他個痛快吧!”
“喏!”李芝答應一聲,提戰刀走向段綸。
“來啦,互相傷害……”段綸憤怒的咆哮一聲,揮舞著手中戰刀,一瘸一拐的朝著李芝殺來。
李芝目光凝重起來,如今對方自知必死,肯定要和自己兩敗俱傷,便迅速止了步子,迅速把斜挎腰間的連弩拿了出來,對著段綸就是一通連環殺。
本以為會是一番龍爭虎斗的楊廣見到段綸中了無數箭,很痛快的死去了,煞是無語的對著李芝說道:“你,你還講不進點武士道德?”
李芝說道:“回稟楊公,圣上說即便對手受傷了,也不能有絲毫輕敵大意之心,只要沒有放下兵器,敵人就是敵人,不可帶胡任何憐憫。而這家伙明顯是要拼命了,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物,我們應該利用武器裝備上的優勢,將他迅速搞死。否則很容易給對方反殺,就算不死,哪怕擦破一點皮都不合算。”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楊廣揉了揉腦門,悵然長嘆:自己就是太過耿直了,干啥都一力降十會,講究堂堂正正王道,才把天下治得一團糟;要是當年有那孫子一半卑鄙、一半無恥,這天下應該也不至于這么亂吧?這也難怪人家這個皇帝當得瀟瀟灑灑、快快樂樂,打個仗還帶幾個媳婦游山玩水,而自己……唉,真是一言難盡了。
“把俘虜通通帶回去,準備打第二仗。”楊廣看了一眼段綸的尸體,扭頭對興奮跑回來的楊義臣說道。
車免鎮是張士貴的后勤重地,離這里只有二十多里的距離,由元仁師帶領一萬大軍鎮守,在不知段綸已死的情況下,元仁師不敢見死不救,再加上他不知這亂民實為隋軍所扮,心里又少了幾分顧慮,所以打第二仗九成會打得起來,
“段綸既死,車免鎮大營只剩下元仁師的一萬守軍,我們何不直接將之攻克?”楊義臣有些不解的看向楊廣,繼續問道:“這樣就能使張士貴后路被斷,迫使他離開普慈城,前來攻營,只要我們堅守一天,薛萬均就能渡河馳援。”
“情況有變!”楊廣對楊義臣說道:“張士貴的軍隊都是本地人士,若是把他們殲滅,這片大地將會成為最不穩定的地方,不利于以后的治理,所以朝廷將之迫降最好。”
楊義臣懂了,朝廷為了以后的長治久安,不能殺得太過火,所以這種臟活由他們這幫亂民來掉比較合適;而直接進攻、奪取正規軍大營這種事情,就不是亂民所具備的能力和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