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孝守聞言有些疑惑。
“還能有什么事比這暗河倒灌還嚴重?”
吳有忠緩緩緊了手,有些難以開口道。
“那暗河倒灌時候水下還鎖了人!”
許孝守聞言大駭。
“刺史大人您是說,你們把林越清鎖在了下面?”
吳有忠愁著臉點了點頭。
許孝守聞言心下一抖,雖說這林越清個禍害死了他心下還有些開心,但是這周家知道了該怎么辦啊!
不過這人又不是他害死的,到時候周家怪罪,他干脆把責任全推給齊國公府,就說自己是被要挾的,應該也不會把他怎么樣吧!
許孝守正在這樣打算。
吳有忠卻又開口了。
“不止林越清,還有那些個山匪!”
“山匪?”許孝守立時明白了,連忙急得拍手跺腳,“怎么弄死了這么多人啊!就那群草包算什么山匪啊,手上沒一件大案不說,那些小案子無非就是偷雞摸狗,還沒兩件成的!”
吳有忠聞言苦著臉道!
“我不是想著他們劫持了林越清么,誰能知道他們沒案底?”
許孝守無力一嘆氣。
“實不相瞞,前幾年青云山剿匪,下官幾乎把那兒的山匪都拿了,這不前年我貶職外調了又被調了回來么,就想要多些政績沖沖面子,正好碰到他們逃難到臨君城,便雇了他們讓他們在青云山晃著,偶爾裝模作樣去騷擾一下百姓,我也好找由頭去剿匪籠絡人心。”
“這次林越清鬧得我家御兒躲到了青云寺,我本準備讓他們去嚇唬嚇唬林越清,好好懲戒她一番,誰知道他們倒好,不僅沒辦成事,還全體倒戈相向去了林家當奴才,你若是現在說他們綁架林越清,誰會信啊!”
吳刺史聞言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這山匪成了良民,死牢又倒灌了,且不說擅用前朝死牢已是大罪,我這剿匪變成了殺人,算是玩完了!”
許孝守看吳刺史那焦急樣子,心下卻冷笑著,眸子微微一轉,上前安慰道。
“您是齊公的得意門生,他總不會不救你的!”
………………
臨王深深看著那竹紙上的字,心下是按不住的胡思亂想。
他本以為自己死而復生已是奇跡,難道上天真的聆聽到了他日日夜夜的懺悔,才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得以救贖!
想到這兒,他突然又躊躇起來。
如果真的是越清,他該如何自處呢?
若是他袒露身份,告訴她。
自己有多么后悔在摘星樓起了爭執誤傷了她,告訴她在陵寢他并未受挑撥,離去時那些傷人的話都是假的,他若說他還依舊愛她,敬她,信她,深深的依戀她。
她會信么!會原諒么!
若她信了……原諒了,他自己能原諒自己嗎?
背叛之痛,覆國之恨,何其劇烈何其龐大,只要開誠布公,心結就真的能解嗎?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席昭找到她,害怕見到她,害怕她看到這如今不再叫大越的長明心下所生的怨恨和哀愁,會像這西辭宮的藤花,蔓延到覆蓋她原本的模樣,焚火燒盡,卻春風又生,除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