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索飛射而出,被秦業一把攥在手中,凝目望去,但見斷裂處略呈平齊,只有些許纖維毛毛,絲毫沒有被噬咬抓壞的痕跡,當即將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有千斤之力,撕一下試試。”
這話卻是對秦英所說。
論力道控制,在場卻無人能及得上秦英。秦信眼神閃爍,若有意會。
雖然不知其意,可哪里來得多想,千斤力道一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只聽“嘶”的一聲,繩索另一端便就此扯掉。
“大哥,三弟,好好看看這斷口。”秦信智珠在握,已是平靜下來。
秦達一愣,勉強從悲痛中緩過神來,仔細瞅去,用手撫摸,再對比被他從水下拉回來的那端斷處,不由氣苦道:“這,這,這孩子,怎么能如此胡鬧呢!”隨即呼了口氣,平復下心情,又嘆道:“哎,這下可麻煩了!”
“這……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啥意思?”秦英一時間沒搞清楚狀況,這又是撕繩子,又是唉聲嘆氣的,到底是鬧哪出啊?
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應該是趕緊把秦興文這大侄子送下去察看狀況么?
這井口修得忒也缺德,上寬中窄,那最窄處也只能容得十歲的孩子下去,像秦英這樣的壯漢子,無論如何都是下不去的。
除非搞破壞,可現在自家小侄子還在水里生死未知,哪里敢破壞呢。
其實,讓大兒子下去,秦達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可稍一琢磨就又覺得大大不妥,小的還不知啥情況,若再把大的放下去,也出了事,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秦信朝下面漸漸平息的水平看了看,略一沉吟道:“大哥先不必憂慮。這繩索明顯是被興武那孩子自己扯斷,而且水下不見半絲血腥味傳出,現在已是水面平復。雖然這事透著詭異,不過反倒說明興武并未出了問題。也許,這井下另有通路,或者空間,也未可知。”
聽二哥一說,秦英這才后知后覺,原來讓自己扯繩子,是為了試力道啊,嘿,這招還真是好使,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
轉念卻想到,這招也有不妥之處啊,當即補充道:“二哥,你這說法,貌似有理。可若是下面有啥妖怪,一口把興武侄兒給吞了,那咱們在此干等著,也是白瞎啊。”
刷!
兩道凌厲的目光,嚴厲地打到秦英的臉上。
看到自家老爹和二哥突然生了氣,秦英趕緊訕訕說道:“呵呵,二哥說得對,二哥說得好!”
本就有些不好猜測的秦達,被老三一語點中死穴,怔怔地望著下面毫無動靜的古井,一陣悵然,但忍了幾忍終是搖了搖頭。
“三叔,請您送我下去!我要下去找弟弟!”秦興文慢慢克服著心中的恐懼,堅定地拉起了繩索,就向自己身上費力地綁去。
“胡鬧!還不一邊呆著去,別添亂!”秦達一聲怒喝,秦英趕緊將大侄子拉到一邊,他也不敢再鼓動剩下的這個侄子也下水了。
重新將空著的繩套送下去,秦達默默地等待著,若非怕影響井下,他現在就動手拆井了。
一刻鐘后。
嘩啦!水下微光爍爍,照亮了井底,一顆腦袋冒了出來。
“武兒,快上來!”秦達看得真切,那腦袋正是秦興武。
嘩!又是一顆腦袋鉆出來。
秦達當即臉色大變,因為那顆腦袋,同樣是秦興武。
“爹爹,我這就上去!有點重,您要拉好了!”
一前一后,完全相同的話語,完全相同的口吻,交織在一起,自井底旋轉著傳了出來。
詭異,懾人。
這次,連一向沉穩的秦業,也瞇起了眼睛,久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