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寵溺地輕敲著女孩的腦袋,笑道:
“是你說要監視我,我的一切行動你自然都要知道。
“我喜歡你監視我。”
聽上去好像沒什么問題,可這倒像是他主動送上門匯報行蹤和目的以供她監視。
夜晚降臨,血脈亢奮,這就開始發情了?洛依貝用胳膊肘輕撞男人腹部,“正經點。”
納爾低笑一會沒再撩撥她,他環住女孩提起了自己留意過的一些事。
“我在學院內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艾斯內斯作為白夜創建的第一座學院一直保留著一項傳統,每年的四月與十月中旬裁決圣殿與殺戮圣殿會入駐學院幾日進行內部人員統招。
“圣殿會設立相應考核,考核一般會挑選難度適中的一些任務。考核通過的學員相當于圣殿投放入學院的歷練者,畢業后將成為圣殿正式成員。
“但殺戮圣殿除去任務考核,還有一條規則,以修習毒藥為主的制毒師,階品達到一階及以上,一旦報名可直接通過考核,且殺戮圣殿會在今后提供相應資源繼續培養此類藥師。
“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若葉他有意將你培養為一位制毒師,而這恰好能助你通過殺戮圣殿考核。”
殺戮圣殿竟有這樣特殊的規則,僅是一階的制毒師就能夠破格錄用,能讓絕影開出這種條件的“制毒師”應該是一類非常稀少的存在。
但她深思熟慮做出加入殺戮圣殿的決定,并不是想要成為一位制毒師,她想成為名副其實的復仇者。
父親的夙愿讓她回歸到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離去了,可殺害他侮辱他的人還活著。
只要雪漠還活著,無論父親生前多么忠誠,他“弒王者”的污名永遠無法被洗掉。
眼前再次浮現出那位佩戴著精致血蝶面具的女孩,荊棘上方繁花綻放又凋零,恍惚間她將右手中的匕首遞向了她。
洛依貝忽然流露出悲涼的笑意,自嘲著說道:
“我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我弱小又無知,過去我曾以為我善良單純,我看著小動物被殺死都會覺得殘忍,可現在我才發現我一點也不后悔以那種方式殺死薩雷斯。他該死,即使時間倒退,我只會將刀刺的更深。
“那把匕首插進他眼眶里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睛就像一個碎裂的玻璃球。他死死地盯著我,可我一點也沒有怕,我攪碎了他的眼睛,因為我討厭他看著我。
“我從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陌生,就好像我自己也看不透我自己的心。”
她的嗓音雖然很輕,納爾卻聽出了她言語間的迷茫,他沒有出言安慰,轉而用手覆蓋住她的雙眼。
“洛依貝。”
她聽到他在輕喚她的名字。
“我說過我會教你如何欺騙,但一切欺騙的手段都無法欺騙自己,欺瞞自己,你終會瘋掉。這一點我相信你不會犯下與我相同的錯誤,因為你對自己的轉變非常敏感。”
他頓了頓,音色略微低沉。
“告訴我,你前往那座大樓救下任清栩有什么目的。”
“目的?不,她向我求救,而我有能力救她,如果我不去,她會有危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
“很好。”納爾適時打斷,“救她對你而言除去友誼層面沒有任何益處,但你依然去救了她。”
他繼續問:“你我第一次發現莫奈爾留下的印記時我要求你協助我,你當時沒有任何特殊能力,明知極可能有危險為什么還是答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