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貝用手死死抱著納爾,她的指甲因為過度用力早已深陷進男人皮肉里,血液浸透襯衣與外穿的殺戮圣殿服飾,暈染在她指縫里,紅得像是一小朵盛開的彼岸花。
她有多不甘心,她有多恨,他是知道的,正因這樣,他才拋去一切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擋住了她。
她忽然卸去手上的力度,嗓音沙啞沉靜地說:“一定是那個火焰……”
哥哥所看到的那種可以燃燒掉父親靈魂的火焰,一定是它。
即使她沒有真正見到過,但她確信一定是它。
“我知道,你父親去世前雖然因為修習禁忌魔法和誓言詛咒的雙重原因導致失控,可他的實力最低也不會低過第三階,這世上很少有什么火焰能完全吞噬掉他的靈魂。”
納爾用力再次把女孩的腦袋按進懷里,他不希望她在暗殺者面前暴露出什么異常。
“我擋住你是因為你現在無法與它抗衡,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那火焰到底是什么東西,可你不能單打獨斗。我說過要你參與到這次事件里,現在這個任務仍不改變,但你要學會利用你身邊所有的人,利用我,利用白夜,利用殺戮圣殿,利用絕影,利用汐。
“今日為救下你,我、白夜和那位暗殺者傷得都不輕,別再任性。”
話落,他感覺到胸口衣襟上有濕意蔓延開來。
男人打橫抱起女孩,將她的臉頰側向自己的胸膛內,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女孩現在狼狽脆弱的模樣。
被鎖靈線束縛的夫妻之間,除去力量共享,還有物品共享,只要洛依貝信任他,不排斥他觸碰她的東西,那么他就可以取出她儲物戒中的東西。
他伸手摘下女孩手指上的戒指,取出裝有布偶的匣子,單手扔向了影月。
“兄弟。”
影月接住匣子,喚住那位同僚,指間引線微動纏住了他身側的腰帶,事先備好的瓷白小瓶順著引線滑落到了男人腰間。
“你我都傷得不輕,這是我從若葉執事那討來的,就當做是今日你助我的謝禮。”
納爾知道殺戮圣殿所有暗殺者的關系一向都很好,見面時大多數人都不會問對方名姓,這種無形的信任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
不過,某些人實在是多想了。
雖然他現在出現在人前借的是殺戮圣殿的身份,可說到底他與殺戮圣殿之間并沒有什么值得親近的地方。
“我不是助你,我是在保護我的女人,不需要什么謝禮。”說完,他看了對方一眼,低首又在女孩鬢角落下一吻,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影月環抱雙臂,探究的目光凝在男人背影上,剛才他是刻意把藥劑瓶用引線掛在了男人的腰帶扣上,而那里本該有一枚玫瑰暗紋金屬扣。
女孩左胸胸口上別著的那枚,原是屬于他的。
他低頭笑笑,收好匣子,跟上了男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