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范看了看荀彧,又看了看一邊的荀攸等人,問道。
“稟主公,屬下以為,百年羌亂之所以久拖不決,乃羌人不習王化,不習漢風,本身反復無常,又受苛政盤剝所致,故而降而復叛,周而復始,未能解決也”
荀彧說完,劉范點了點頭。
荀彧所說,應該是這個時代所有人的共識了。
畢竟百年羌亂,基本貫穿了整個后漢,對于處在后漢時空的人們來說,自然對羌亂有一定的認識。
而且中國古代講究尊王攘夷,對于異族,往往都是王化教之,異族反復無常,便是不習王化,這也算是時代的局限吧。
雖然荀彧等人受劉范的影響,對這個時代的認知已經大大超前,然還是不能跳出這個時代。
“主公以為不是”
看著劉范沒有多說,荀彧拜道。
“沒有,文若所言級善,確實如此,然我有幾點看法,還請文若指正”
劉范說完,頓了頓。
“實際上,我以為羌人之所以反復叛亂,究其原因,并不是什么不習王化所致,想那烏桓,匈奴,山越等也算久沐漢風,然還是不時叛亂,文若想過個中原因嗎”
劉范說完,荀彧想了想,大驚失色。
“主公之意是”
荀彧說完,劉范點了點頭。
“匈奴,烏桓,包括漠南鮮卑先前也算我大漢北方勁敵,雖早已依附我漢庭,然不時叛亂,劫掠邊塞,使我漢庭不厭其煩,然自我統領幽州以來,收烏桓,鮮卑,匈奴之民,改游牧為農牧,改散養為圈養,分而治之,收其部族長而養之,再行教化,制定律法,以善待其民,數年間,三族數百萬眾可有反叛者乎”
劉范說完,荀彧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
劉范看了看荀彧,笑了笑。
古人其實并不笨,相反如荀彧這類青史留名者皆是極為聰慧之人。
只是受歷史的局限,很多時候看不清歷史的本質也。
“其實我覺得,天下皆有向善之心,特別如匈奴,烏桓,西羌等久沐漢風者,更容易融入大漢,然之所以反復叛亂,說白了,和壓迫有關,先漢之時,西羌內遷,然羌人與漢人之間矛盾日盛,加上地方官吏殘酷苛暴,不恤羌民,故而先漢羌人時有叛亂,兩方征戰不休,后光武定都洛陽,對關中及涼州一地重視程度下降,使得與西羌戰守之間一直搖擺不定,未有定論,安帝之后,便時有棄保之爭,由此可見,加上涼州刺史,太守,令長等多關東士人,而非涼州本地,與涼州也沒用切身利益,其中大多數人并無守戰意,畏惡軍事,皆不肯專心堅守,故而使得本來武器簡陋,混亂不一的羌亂愈演愈烈,最終成就了長達百年的羌亂”
劉范說完,荀彧點了點頭。
“主公曠古爍今,振聾發聵,發人深省,切中要害,果是如此也,羌民若是生活安順,又如何能亂,如漠南等地,就算有有心人作亂,其民也多有不從,為何,耐因主公給異民以生計,使其融入大漢之中,生活安穩,又如何能亂”
荀彧說完,一邊的荀攸也不甘寂寞的拜道。
“如果我等仿效漠南以治理西羌,定能根治羌亂”
荀攸說完,劉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