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沉默一息,道:“說什么的都有。我們何懼人言?倒是阿侖真的出息了。”
父親趕孫兒出府時,他不在府中,回府聽說后派人去追,自己趕去勸父親。父親不聽勸,孫兒也沒能追回來,說是被定國公府的小子收留了。
莫不是定國公有未卜先知之明,才讓徐小子收留孫兒?
“呵,何懼人言!”張輔聽出兒子話中的傲氣,冷笑一聲嘲諷道:“你倒淡然。”
他是什么人,哪會不明白兒子的弦外之音。
張懋道:“父親,可要讓阿侖回來?”
現在讓他住在定國公府,難堪的是你老人家,不如讓他回府,平息此事,外間的流言自然止了。
張輔看了兒子一眼,道:“他喜歡住在定國公府,就讓他住個夠好了。”
“……”張懋無語,這么出色的子孫,怎能長久住在別人府上?何況他只要在外住一天,流言一天不止,英國公府一天成為笑話。
他想再勸,張輔揮手道:“退下吧。”
無奈,他只好行禮道:“是。”
張輔一人在書房中生悶氣,直到九斤在門外稟報:“公爺,定國公求見。”
徐顯忠來了。占了便宜來賣乖嗎?張輔冷冷道:“就說我不在府中。”
“是。”九斤答應一聲離去,半刻鐘后又出現了:“公爺,定國公說他在門房等你回來。”
一般都是花廳待茶,哪有在門房等的?真讓他在門房等,外頭不知道又會說什么。張輔道:“來人,更衣。”
他身著朝服,準備接旨,旨沒接成,朝服也沒換。這時脫下朝服,換了團領衫,準備停當,才讓人引徐顯忠花廳待茶。
徐顯忠來之前打聽清楚,張輔并沒有去衙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回府準備接旨。被怠慢,他并沒有生氣,反而笑得一團和氣。
“定國公怎么有空過來?”張輔拱手行禮,口稱其爵位,語氣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平時都是叫我的字,這是生氣了啊。徐顯忠拱手道:“為阿侖而來。”
“哦?”張輔淡淡地應著,在主位坐下,并沒請徐顯忠坐。
徐顯忠老實不客氣,自行在上首坐了,道:“陛下因阿侖住在寒舍,特命曹公公到寒舍宣旨。我覺得不妥,曹公公道,‘陛下著張侖接旨,張侖在哪里,咱家自去哪里宣旨。’我說不得,只好吩咐準備香案,讓阿侖接了旨。”
“有勞了。”張輔還是淡淡的。
我特地過來解釋,你還這副樣子,幾個意思?徐顯忠心頭火起。要不是兒子勸他,他才不來呢。
“公爺可要讓阿侖回府么?”徐顯忠強捺怒氣道。
兩家素來交好,因一姓張一姓徐,沒有排輩序,只管亂叫,這會兒徐顯忠心頭不爽,也以爵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