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大,是李行歡剛剛結束的那場堪稱悲壯的感情游戲還沒有完全斷干凈的孽緣。
李行歡的女友是個名叫杜文芳的女人,那天在沒有任何準備,甚至還在想著這個對他言聽計從的計算機呆子會和往常一樣,對她低聲下氣道歉的情況下,卻得到了她做夢都想不到的決絕話語。
一個從來不發火,也不敢發火在她眼中被她吃定的小男人,竟然敢讓她滾。
她什么都干了,改變不了這個突然發瘋的家伙不回頭的決定,害怕繼續鬧下去,動手的話,在男女身體的天生劣勢的對比下,沒有半點優勢的杜文芳選擇了瀟灑的離開。
滾就滾。
一個沒用的東西,不值得她去留戀,他的錢包,他的花唄也不足以讓杜文芳皺一下眉頭,更不要說回心轉意在她看來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
原本李行歡已經忘了這場不堪回首的經歷,全身心的投入到趙誠交給他的事情中,夜以繼日的努力。
早上剛從許云川給安排的公寓里出來,就碰到了杜文芳那個女人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堵在他上班的路上。
健哥早早上班去了,兩人縱然住在同一幢公寓里,見面的時候也只是一天之中偶爾的閑暇空間。
沒有他這個世界級安保公司的杰出人才,自認可以在游戲里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李行歡,斷然不會用那一雙習慣了鍵盤和鼠標的手和面前這個五大三粗的的家伙打一架。
怕疼,也怕沒命了。
他并不否認自己膽小,和在網絡世界叱咤風云的“零又零分之一”相比,現實中的李行歡簡直就是兩個完全平行線的人。
跟著杜文芳一起來的漢子,一米八的個子,虎背熊腰談不上,五大三粗倒是綽綽有余。
再加上那似乎早已經爐火純青的“擺狠”的氣勢,個頭并不高,力氣不大,膽子也賊小的李行歡氣勢上早就沒了半點平等對話的機會。
那漢子擋在李行歡面前,語氣和李行歡想的一樣,確實有點可怕:“小子,你長本事了,竟然讓我妹妹滾。膽子夠大的,你說說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妹滾。四眼仔一個,沒錢,沒家世。我妹妹跟了你那是你有福氣,小子你卻不珍惜。那好啊,我妹妹真不稀罕你這種貨色。追她的人能排幾十公里呢。既然事情還沒結束,有些賬就得算算,我妹妹被你玩了這么久,就這么算了?沒點補償?”
一說起錢,李行歡就來氣、
那時候鬼迷心竅了,對杜文芳聽之任之。
工資卡上交,賺的外快也全都交給她。
這幾年也沒攢多少錢,全被杜文芳揮霍完了。
衣服一年都買不了幾件,就算買還是杜文芳在地攤上淘來的,美其名曰給他的禮物。那時候配上一個擁抱和香吻,已經找不著北的李行歡也懶得在乎他一直不太關注的衣食住行。
臨走了還帶走了他唯一的銀行卡,那里邊有多少錢李行歡都不清楚。
如今就是窮光蛋一枚的他,問他要補償這不欺負人嘛。
心里這么想著,嘴上不敢說,半天憋出來三個字:“我沒錢。”
“沒錢可以去借啊,什么P2P一大把,民間借貸不也挺多。想借哪有借不到的。”作為哥哥的杜輝以主事人的身份給李行歡出主意。
李行歡想搖頭還是忍住了,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在網絡世界的超級宅男,沒那膽子走上貸款的不歸路。
家有爹娘和兄弟姐妹,曾經是全村乃至于整個縣的超級牛人,帶著無數期望遠赴重洋,結果是現在這樣一個落魄到自己都有點討厭自己的鬼樣子。
沒有榮耀不說,難道要等著事情鬧大了,討債的去父母門上潑漆,又或者父母帶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給他收尸?
李行歡不敢想,也不會去想自己任何一個人渣一般的舉動會給這個因為自己已經不堪重負的家庭帶來何等的災難。
“不敢借。”他鼓足了勇氣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