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挖到的東西?”看著手里這個看上去十分普通,上面還沾著不少泥土,散發著陣陣臭味的硯臺,何二立刻便皺起了眉。“除了這方硯臺,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沒有了。”不敢告訴何二自己在挖到這個硯臺后就立刻將驢棚遮掩一番,返回房間的蔣銘,無比肯定的點了點頭,“除了這方硯臺,小的并沒有其他任何發現。”
“毛筆,硯臺。”不疑有他的何二將蔣銘之前找到的毛筆和硯臺擺到一處,若有所思,“看樣子,王金寶應該是在書寫消息的時候,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會立刻將手邊的這兩樣東西扔進了驢棚。”
“小的也是這樣想的。”蔣銘連忙點了點頭,附和道,繼而臉上有些惋惜的繼續說道,“只可惜,不知道他是否有機會將發現的內容寫在紙上,這張紙又是否還存在于世上。”
“只怕是很難了。”何二同樣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不過,有了這方硯臺,總歸算是有了希望。”拋掉心中那份不合時宜的惋惜之情,何二目光再次鄭重起來,“你馬上去打盆水來,讓我們看看,王金寶是否真的像我們所猜測的那樣,會在這方硯臺上留下什么重要的線索。”
水很快就端來了。何二如同捧著天下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雙手捧著硯臺,讓蔣銘拿著方巾,蘸著水,無比小心仔細的擦拭著硯臺,生怕力氣稍微大一點,就會破壞王金寶留下的寶貴線索。
很快,硯臺上的泥土便被小心的擦掉了,在油燈微亮的光芒照耀下,何二與蔣銘立刻便發現了硯臺背面那個刻的有些歪歪扭扭,看上去如同孩童涂鴉一般的圖案。
“檔頭,這好像,是個‘東’字?”蔣銘瞇著眼看了半天,終于敢有八成把握的吐出心中猜測。“只是,為何看上去這般,嗯,潦草?”
“倉促慌亂之下,能刻下個可供辨認的字已經殊為不易了,這反而更能證明當時他的處境,的確是萬分危險,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不能再浪費任何時間。”何二心中卻更加肯定這方硯臺是王金寶留下的。
“檔頭說的有理。”蔣銘再次贊同的附和起來,不著痕跡的恭維起來。“這硯臺的確并沒有藏得太深,大概只埋在土下四五寸處,當時我還奇怪這般重要的東西,為何會埋的這么淺,現在聽到檔頭這番話,才終于解了我當時的困惑。”不露痕跡的恭維了何二一番之后,蔣銘終于說到正題,“不過,檔頭,這個‘東’字是什么意思?是代表兇手就在東升客棧嗎?”
“東升客棧雖然也有個東字,可這個‘東’字卻也不一定就是指東升客棧。”因為之前在蔣銘尚未發現線索的時候,何二已經將東升客棧里孫吉、李大力和白十二三個人的嫌疑都排除了,自詡是個老手的他,聽到蔣銘的話,心中立刻便有些不高興起來,一開口,語氣便帶著幾分不悅。
“檔頭說的是,”蔣銘雖然年輕,但在來到新安縣之前卻是在京城廝混的,對揣摩上官心思這種事不敢說精通,卻也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何二一開口,他便明白了原因所在,連忙略帶自責的開口說道,“既然王金寶還能留下這硯臺作為線索,那就說明當時他還未失去行動的能力,這個‘東’字,也許指的是東方,王金寶的意思也許是他向東逃了,我們向東搜尋,說不定就會發現更多的線索。”
其實話一出口,何二就有些后悔了,現在最關鍵的是解決這件事,蔣銘的猜測其實是完全在理的,他身為此時的主官,不應該帶著太多的個人情緒。好在,蔣銘這個年輕人不僅懂得察言觀色,腦袋還轉動很快,及時的自我批評,化解了二人之間的那一分馬上就要出現的僵硬與尷尬。
“嗯,你說的不無道理。”蔣銘如此“懂事”,何二自然就坡下驢,“不過,我們這才剛找到一個線索,還是再仔細的看看,能否再找到其他的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