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之下繼續想要臭罵那些衙役一頓的白十二還是保留了一些理智的,所以,他沒有將后面話說完。
因為很顯然,將花琳瑯交給東廠是一個比現在這種情況還要糟糕的結果。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之所以能夠在廣源茶樓抓住房日兔,完全是因為對方的目標就是花琳瑯,若是真的將花琳瑯轉交給了東廠的家伙,只怕此時應該已經一起被那伙賊人劫走了。
“算了。”
發泄了一通,白十二心中知道這件事的確不好過度埋怨這些泉州府衙的捕快們,因此他制止了一旁跟隨他前來處理這件事的錦衣衛校尉想要處罰對方的念頭,十分頭疼的走出了泉州府衙。
“白旗官,我們現在是否需要立刻封閉城門,防止他們逃出城啊?”
被白十二攔下的錦衣衛校尉緊跟著便問出了一個令白十二產生了強烈翻白眼沖動的蠢問題。
“都已經天亮這么久了,你真的覺得他們會心大到繼續留在城里等著你封城門,然后在城中搜捕嗎?”
雖然在聽到了白十二的問題后很想立刻下意識的點頭,但好在他還是聽出了白十二話語之中的陰陽怪氣。
“那白旗官,我們現在改怎么辦才好?是否要在城中找一找那個戲子?”
不過,不死心的他,依舊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在白十二看來蠢到極點的問題。
而這一次,他不僅已經懶得回答了,甚至連一個嫌棄的眼神都懶得給對方了。
。。。
鎮海幫幫主晁王天最近數十天里的心情就像是狂風暴雨中漂浮在海上的小舢板一般起伏不定。
一開始在知道錦衣衛與東廠的人出現在泉州府城的時候,他的內心是無比忐忑的,覺得這些殺神就是來收拾他,收拾鎮海幫的,而當鄭一象帶著一票錦衣衛、衙役、東廠番子登門之時,他心中更是已經覺得自己涼了。
但馬上他就發現,他似乎有些太過高看著自己了。
不過同樣的,他也逃過了一劫,不僅如此,似乎還就此和錦衣衛這等能令小兒止啼的衙門搭上了關系。
可惜,馬上,當發現了木易行提前一步逃之夭夭之后,他的心情便再度變得忐忑難安起來。
與木易行合作了十余年,對木易行的本事與手段,他都算是十分了解了,也正因此,他心中才更清楚,如果這一次這些名聲在外的錦衣衛、東廠長時間無法抓住木易行,然后灰溜溜的離開了泉州府的話,那他絕對就死定了。
木易從絕不會放過他這個“叛徒”的。
甚至,可能都不需要等到錦衣衛與東廠這些力量撤走,木易行都能找到機會在城中殺了他。
當初雖然是他壓下鎮海幫所有不滿強行將木易行“任命”為鎮海幫副幫主的,但是經過這十余年的發展,連晁王天自己都不知道鎮海幫中到底有多人已經被木易行拉攏了。
或許說不定在總堂之中就有數量不少的內堂幫眾是木易行的人。
因此在回到了泉州府城之后,他便再沒有回過總堂,甚至連行蹤都沒有對任何幫眾透露過一句。
每日的三餐用度,完全都是用那種從一開始便跟隨他的心腹來為他解決的。
不過,就算如此,他依舊還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某個夜晚就有個殺手來割了自己的脖子,亦或是某一天前來給他送飯的心腹突然從食盒之中掏出一把匕首插進他的心臟。
晁王天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已經躲過五次刺殺了,其中有三次,是在送飯之時。
自然的,他也已經換過五次住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