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的身后有人跟蹤,假扮成邋遢道士的玄武手下,心中自然能夠意料的到,否則他也不會選擇在這人多眼雜的滕王閣頂,冒險與吳劍接頭。
但對吳劍所表達的,對方及其棘手的說法,卻顯然有些不屑一顧。
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吳劍為了提高自身籌碼,用以要挾,或是推脫的借口罷了。
否則若對方當真向吳劍說的那般難以處理,怎么可能會在抓住了褚勛那個倒霉蛋的同時,放過與褚勛一起前來的祝顓呢
不過,馬上,隨著吳劍繼續表達,他的心中便不由的感到有些悚然而驚了。
因為吳劍用手勢向他表達了一個意思。
正是因為跟蹤吳劍的那人十分棘手,之前與其接頭的兩個蠢貨都已經被對方抓住,如今正關在寧王府的地牢之內,若非吳劍自己及時發現不對,刻意與那兩個蠢貨保持距離,只怕連吳劍自己都自身難保。
吳劍表達的足夠清晰,但邋遢道士仍舊覺得有些恍惚,認為要么是吳劍被寒風凍傻了,要么是他酒喝得太多,所以已經醉了。
明明祝顓在不久之前才剛剛與他的同伴見過面,解釋了其和褚勛抵達洪都府城之后所經歷的一切,并訴說了褚勛不幸失手被抓的消息。而他恰好因為與褚勛不和,所以當時在另一間客棧,及時察覺到不對勁,才躲過一劫。
二人之中絕對有人在撒謊。
但當他強迫自己清醒、冷靜下來,卻發現吳劍確確實實是在表達之前有兩個人被抓的消息之后,他心中立刻閃出一個念頭。
而他自己心中,此時無疑是站在祝顓一邊的。
畢竟,相比起吳劍這個外人,而且還是貪得無厭,與玄武講條件,難以令人信任的家伙,祝顓這個多年的同僚顯然更值得信任。
不過,他的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
懷疑歸懷疑,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一切都不能下定論。
況且,以寧王府在洪都府城的強大實力,在褚勛被抓的情況下,祝顓竟然還能如此優哉游哉的在城中一直等到他們到來,而不是驚慌之下逃離,本身也有些令人生疑。
而且,他們這一行人本身其實也是對祝顓有所懷疑的,否則也不會故意對祝顓隱瞞他的存在,并讓他前來與吳劍接頭。
所以,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顯然便是查清楚,祝顓和吳劍這兩人,到底誰在說謊,又為什么要說謊。
吳劍和邋遢道士在滕王閣上接頭之時,改頭換面的夜梟,正坐在滕王閣旁邊的一處賣吃食的小攤之上,一邊慢慢的喝著攤主端上來的第二碗豆花,一邊用目光觀察著滕王閣那邊的動靜。
一開始還有些小看吳劍的夜梟,在經歷過之前的失敗之后,早已經不敢再有半點輕視吳劍,所以,為了防止被吳劍發現有人跟蹤,以至于讓其心生警惕,讓接下來的計劃突生波瀾,他身在都不敢派出手下進行跟蹤監視,而是自己一個人改頭換面之后,親自跟蹤監視。
但俗話說的好,有得必有失。
在他自己親自跟蹤,免除了被吳劍發現有人跟蹤,心生警惕的危險之余,卻也有了諸多的限制。
就像現在,因為滕王閣并不大,尤其是登上滕王閣頂的樓梯只有一條,他若是跟著吳劍上去的話,哪怕他藏匿輕身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那么狹窄的樓梯上躲開吳劍的目光。
若是沒有之前通過寧王傳達的那一句他已經離開了洪都府的話,那倒還罷了,就算是被吳劍看到了,也可以用他也只是想登高望遠,或是游覽一下滕王閣為借口摺過去,但現在本應該已經遠離洪都府城,甚至已經出了省界的他,若是被吳劍看到了的話,那結果就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