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身上的火焰都還沒有完全熄滅。
這些火苗正在以他的體脂為燃料,瘋狂地燃燒著他那所剩無幾的生命。
“混...賬...”
“給我一把‘短劍’,難道是在可憐我嗎?”
“如果你以為我會就這樣自殺,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伊魯索緊緊地攥著那把鐵皮削成的短劍。
短劍上沾染到了汽油,劍刃上燃著和伊魯索身體上同樣的火焰。
“我就算是死...”
“也不會忍受你這樣的羞辱!”
伊魯索這樣瘋狂地發出了最后的咆哮。
波魯那雷夫的好意在他眼里完全是一種居高臨下的羞辱。
這種沒能完成使命、還被敵人施舍的巨大恥辱激發了他最后的力量,讓他堅持著爬回到了這里。
然后,在承太郎和波魯那雷夫那略帶震撼的目光中,伊魯索用盡全身上下最后的那一絲力氣,遠遠地將那柄燃著火焰的短劍向著這邊投擲過來:
“都...給...我...”
“去死吧!”
燃火的短劍被投擲而出。
但不知是沒有力氣扔偏了方向,還是伊魯索刻意而為...
這柄短劍并沒有向承太郎和波魯那雷夫飛去,而是徑直地飛向了那輛停放著兩人附近的汽車。
“不好,快躲開!”
波魯那雷夫面色一驚:
“他的目標是那輛汽車!”
“哈?”
藏在車底的娃娃臉心頭一跳。
它剛剛才藏到這里,根本沒來得及注意身遭的奇怪氣味,也沒有觀察外界的異常情況。
等冷靜下來清醒過來,它就突兀地聽到了波魯那雷夫這樣急促的吼叫:
“那輛車是漏油的——”
“它要炸了!”
...........................................
三秒鐘后。
伊魯索在扔完短劍之后就已經栽倒在了地上。
以他的傷勢之重,能堅持到這里就已經是在靠那一股不甘受辱的心氣吊著。
等那燃火之劍被投擲出去,這股心氣也就散了。
“這就是我最后的攻擊了...”
栽倒在地的伊魯索意識逐漸模糊。
他的生命已經徹底走到了盡頭,現在就連抬頭觀察自己攻擊效果的力氣都沒有。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能聽到那燃火短劍被投擲出去后,汽車在油箱轟爆中發出的巨響。
他甚至還能聽見,在這巨響聲后,在那熊熊火焰之中依稀傳來的,一陣痛不欲生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聽到慘叫聲了...”
“看來...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伊魯索在死前驀地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欣慰:
“我...我沒有白死。”
“至少,有人給我陪葬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血賺。
就算沒殺成,能炸傷敵人也算不虧。
抱著這樣的心情,伊魯索幸福地死去了。
但是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的腦海里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了一個他已經來不及思考的問題:
“這慘叫聲怎么聽著...”
“像是一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