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僅僅是日本駐杭城領事館和富山商行這兩部無線電臺的信號我們監測不到,還可以說是他們因為某種原因進入了靜默期。”張華年說道,“可是問題是,上海那邊三十多部日本的無線電臺也不可能跟杭城領事館和富山商行這兩部無線電臺一樣,都同時進入了靜默期,選擇停止工作吧?如果是那樣,日本國內的那些機構豈不是亂了套?”
“江北,想必你也知道,不考慮日本在上海方面以通訊社、公館、商行名義之類開設的情報機構,僅僅是官方公開的情報機構就有陸軍省、海軍省、東京警視廳、外務省、司法省、關東軍司令部、朝鮮總督府、臺灣總督府等**家獨立情報單位。這些情報機構每天都要與自己的上級總部發生大量的電報往來,怎么可能全部都進入靜默期?”
“所以按照衛小明科長跟我的判斷,那就是這些日本情報機構不是進入了靜默期停止工作,而是統一更換了新的發報機,或者是采取了更為隱蔽的發報波段。”張華年繼續說道,“你應該記得我在課堂上講過,只要把無線電發報機的線圈加長和縮短,再配合電容器片數改變,就可以改變發報機的信號的波長。”
“嗯,我確實記得張教官講過這方面的知識。”林江北點了點頭,說道:“那其他監聽站呢,也都監聽不到任何日本無線電臺的信號嗎?”
張華年胖臉上擠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江北,情報處內目前能夠正式展開監聽工作的,只有杭城這么一個監聽站。其他地方,包括南京情報處本部,目前都不具備監聽日本無線電臺的業務能力。”
“不過,我讓衛科長給文于慶的密電檢譯所聯系了一下,文于慶的密電檢譯所也陷入了同樣的困境,也是忽然間就找不到了日本駐南京大使館的無線電臺的信號。”
聽說文于慶的密電檢譯所也遇到了同樣的困境,林江北臉色也不由得嚴峻了起來,“張教官,這樣的情況大概是什么時候開始發生的?”
“五天之前吧,五天之前忽然間就監聽不到了日本無線電臺的信號,日本這些無線電臺仿佛是約好了一樣,忽然間就一起消失了。”張華年回答道。
五天之前?
林江北心里推算了下,五天之前,可不正是他在洛城對赤尾間諜小組動手的時刻?只是由于夜色昏暗,讓赤尾間諜小組負責收發無線電的信鴿小川香梨逃離了洛城。
照著這個時間來推斷的話,很可能就是小川香梨逃離了洛城之后,對富山商行發出了警告,然后富山商行又把消息傳給其他日本間諜機構,然后日本所有在華的間諜機構都統一行動,更換了發報機或者更換了發報波段?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情他林江北還真的負一定的責任。
不過呢,以富山井也那個老狐貍老奸巨猾的做派,哪怕是小川香梨沒有逃走,他只要聽到赤尾間諜小組全軍覆沒的消息,恐怕也會通知日本駐華的所有機構都更換發報機或者發報波段吧?
“張教官,這么大的事情,你確定找趙小虎一個六歲的孩子就能夠解決吧?”林江北把思緒收回來,問張華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