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館的司閽根本摸不準他究竟是什么人,言語不合之下,就拉長了臉,硬把季開邱給趕了出去。”
“按照正常道理來說,杜公館的司閽肯定是有錯,但是錯的更多的是季開邱。你又不是執行什么秘密公務,好歹向司閽透露一點自己的身份,司閽才好進去向杜月簫稟告啊!”
“不然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這么故作神秘地跑到杜公館指名道姓要見杜月簫,司閽真把他們放進去,還被杜月簫給打死啊?”
“可是季開邱卻不這樣想,反而是對杜月簫懷恨在心,念念不忘這件事情。一年多之后,季開邱被常校長任命為全國禁煙委員會禁煙督察處緝私主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到上海去查杜月簫的煙館賭檔。”
“你說你查煙館還好說,畢竟是禁煙督察處的緝私主任,可是你好端端地跑到杜月簫的賭檔里去查鴉片是怎么回事?不是故意惡心人嗎?”
“最后還是處座從中說和,讓杜月簫每月給禁煙督察處上交一筆固定費用,季開邱這才罷手!”
“所以你說杜月簫會希望季開邱一直坐在禁煙督察處的緝私主任單位置上嘛?”
聽周鳳山講到這里,林江北心中暗自吐槽道:常校長究竟是選了一個什么樣的人物替他執掌全國禁煙督察處啊?和段逸農有恩怨,和宋子武有恩怨,甚至跟上海灘皇帝杜月簫之間也有恩怨。如果說常校長是坑大舅子專業戶,那么這個季開邱豈不是惹禍專業戶嗎?
不過縱使這樣,杜月簫這樣做還是要冒風險的。不管怎么樣,季開邱背后站的都是常校長。季開邱的所作所為,未必沒有常校長的意志。杜月簫就這么樣貿然介入,一旦被常校長得知,常校長或者不會對段逸農、宋子武動手,但是杜月簫一介江湖人士,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仿佛看穿了林江北心中所想,周鳳山繼續說道:“不過呢,杜月簫肯定不會直接介入這件事情。處座安排你過去找他,估計也只是借他的手再給你另外介紹其他人去找章超陽。畢竟只要季開邱一天沒有從全國禁煙督察處緝私主任的位置上被拉下來,杜月簫就一天不敢跟季開邱發生正面沖突。”
“嗯,我明白了!”
林江北點了點頭。不管杜月簫敢不敢跟季開邱發生正面沖突,反正在上海灘有這位上海皇帝暗中照顧,他行事肯定是方便的多。
周鳳山接下來就給林江北詳細交代了他跟杜月簫、章超陽和宋子武之間見面時一些特別注意事項。
林江北把這些一一牢記在心中之后,對周鳳山說道:“周校長,說起去上海呢,我正好另外有一件事情要向您匯報。”
然后他把張華年的事情匯報了一遍,說道:“正好上次在河南的時候聽到河南站站長柳一舟說起甘粕正彥的手下荒木大井到上海去開勞工聯絡所的事情,我就想著能不能趁著這個機會去上海做一票,順便把荒木大井手里的無線電臺繳獲回來。”
聽到荒木大井手里有五十根大黃魚,周鳳山眼睛也不由得一亮。他確實也贊同林江北的判斷,倘若荒木大井在上海開設的是勞工聯絡所,防衛等級肯定比日本其他特務機關要松懈的多。
“勞工聯絡所?”周鳳山用手指在膝蓋上敲了一敲,“這么一說,還真是巧了。這件事情杜月簫那邊肯定能夠幫上忙。”
他看著林江北說道:“現任上海勞動協會的會長朱學模,就是杜月簫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