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現在要跳舞嗎?”瑪格麗特知趣兒地停下話頭,借著微弱的地燈,問林江北道。
“今天晚上就算了吧!”林江北搖了搖頭,“感覺還沒有恢復過來。就這樣聊聊天就挺好,下次過來再跳吧!”
瑪格麗特聞言不由得又是一陣驚喜,“老板,您的意思是說,您下次還會過來嗎?”畢竟對她來說,出手這么闊綽,而且還如此守規矩的客人可不算多。
林江北笑了笑,說道:“看情況吧,有時間了就過來。”
“那老板,您下次過來,可不可以還找我陪您跳舞呢?”瑪格麗特一臉期待地望向林江北的方向,雖然黑乎乎的只能看清林江北一個輪廓,臉上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到,但是卻依舊是睜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仿佛自己一眨眼就會嚇跑這個豪客。
“也許我下次過來,你已經賺夠了幫你母親還債的錢,不在舞廳當舞女了呢!”林江北笑著說道。
“怎么可能?”瑪格麗特神色一黯,“我一個月不過賺一百多塊,而且還要付房租、購買衣物裝飾,再加上我和我母親兩個人的正常開銷,一個月下來,剩下不了多少錢,我母親的高利貸,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夠還上!”
“不要那么悲觀,或許一個時來運轉,你馬上就把你母親的高利貸都還完了呢!”林江北說道。
“謝謝您的安慰,我也一直向上帝祈禱,希望他可以賜福給我,讓我能夠盡快換上我母親的高利貸!”瑪格麗特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做出一個向上帝祈禱的姿勢。
林江北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香檳,心中輕輕一笑。也許瑪格麗特不知道,那個可以解救她的上帝就坐在她面前呢!
剛才問清楚了瑪格麗特和她母親持有的是法國護照之后,林江北就動了解救這對母女的心思。當然,并不是貪圖瑪格麗特的美色,而是想借用瑪格麗特母女法國人的身份,讓瑪格麗特母女充當他的白手套,從法國那邊購買魯比阿唑。
當然,他既然拉了段逸農和徐鐵成入伙,以這兩位大佬的能力,從法國尋找渠道購買魯比阿唑不算什么難事。但是問題是林江北本人卻缺乏從法國購買魯比阿唑的渠道,倘若他以后真的想要在磺胺注射針劑上搞一點手腳,比如說往紅黨方面送一部分的話,那么在段逸農和徐鐵成那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暴露出來。
倘若是他自己能夠直接掌握一個從法國購進魯比阿唑的渠道,到時候究竟從法國購進了多少魯比阿唑還不都由他說了算?
除了這一點原因之外,另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林江北知道歷史的走向。幾年之后日本會偷襲珍珠港,然后太平洋戰爭正式爆發,之后日本軍隊就會進入公共租界。而因為法國在此之前已經向德國投降,考慮到與德國人的關系,日本軍隊是不會進入法租界的。
而瑪格麗特母女法國人的身份也就成了最佳的護身符,到時候即使是因為日本人的封鎖,其他渠道的磺胺粉進入中國的路徑被切斷,至少瑪格麗特母女這條線還能夠維持住。
不過這些都是林江北腦海里一個初步的想法,究竟之后會不會真的去把這個想法付諸于實施,還需要找人去盤一盤瑪格麗特母女兩個的底細,看看瑪格麗特所說的這些究竟是事實的真相,還是為了騙取他的同情心精心編造出來的一個謊言。
不知不覺地,黑燈舞曲結束了,舞廳內燈光重新亮起。林江北再往劉宣的方向望過去,發現劉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秦九端著酒杯,摟著一個身材高挑的舞女在輕聲調笑。
林江北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收了回來,端起酒杯跟瑪格麗特輕輕一碰,問道:“怎么樣,上帝剛才聽到了你的祈禱嗎?”
“我相信他一定聽到了!”瑪格麗特沖著林江北一笑,“要不怎么會讓我今天碰到您這么大方的一個老板呢?”
林江北心中微微點頭,能夠把瑪格麗特教育的說話如此得體,想來她母親的教養應該也不錯。倘若不是被被朋友拉到三鑫公司去坑了一把,說不定還真能夠在法租界做出一番名堂來。
正在這時,他用余光看到秦九遞給懷里那個舞女兩本舞票,然后推開那個舞女,起身要往外走。林江北也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對瑪格麗特說道:“瑪格麗特小姐,很高興認識你!今天真是一個迷人的夜晚,但是可惜的是,我疲憊的身體不允許我繼續留在這里了。咱們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