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這么快就要離開嗎?可是您連名字都沒有告訴我呢!”瑪格麗特連忙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伸手替林江北拿起搭在旁邊椅子的毛衣風衣,一邊為林江北披上,一邊說道。
“我姓張,張一凱。”林江北一邊伸手穿著風衣,一邊隨口編造了一個名字出來。
“張一凱,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呢!”瑪格麗贊嘆了一句,特伺候林江北穿好風衣,又拿起圍巾仔細替林江北系上,“張老板,您下次什么時候能夠過來?”
“應該會很快!”林江北目光瞥著秦九的背影,伸手抓起桌上的禮帽,沖著瑪格麗特微微一躬身,說道:“瑪格麗特小姐,認識你真的是很高興!你不用送了,我們下次見!”
說著把禮帽往頭上一戴,墜著秦九的背影就走了出去。
跟著秦九出了內廳,卻見秦九拐進了旁邊的一個人聲鼎沸的小門。林江北走進去,只見里面擺了十幾臺吃角子老虎機,大概有幾十個人圍在這十幾臺吃角子老虎機跟前,一邊往里塞著硬幣,一邊不停地大聲叫著。大部分人硬幣投進老虎機內都毫無聲響,偶爾有那么一兩個人硬幣投進去,老虎機下放的漏斗口之內會吐出數倍的硬幣出來,這時候圍觀的人群當中就爆發出一陣震天的轟響。
秦九擠到一個吃角子老虎機跟前,摸出兩個硬幣偷了進去,結果是一無所獲。他用力拍了一下老虎機,罵咧幾聲,然后就繼續往里走。
林江北目光在秦九投硬幣的這只吃角子老虎機上停留了一會兒,沒看出有什么異常的地方,旁邊的人也是迫不及待地拿著硬幣往投幣孔里投,于是就收回目光,繼續跟著秦九往里走。
穿過這個長長的小廳,里面又有一個小門,用嚴實的門簾擋著。趁著秦九掀開門簾走進去的時候,林江北目光已經瞥見里面是一溜木炕,上面歪七扭八地躺著一排煙鬼,在那里吞云吐霧。
林江北就停下了腳步,看來秦九從劉宣那邊收到了情報款,迫不及待地到這里來過一下煙癮啊!
于是林江北就又轉回身來,摸出幾個硬幣出來,在幾臺老虎機跟前走來走去,隔三差五地擠進去投一枚硬幣,仿佛是一個真正準備撿漏的賭徒一般。
他一邊看著老虎機,一邊關注著煙室門口的動靜,但是自從秦九進去之后并沒有任何人從煙室的門內出來。
就這樣硬熬了半個小時,眼看著身上的硬幣都投完了,林江北考慮要不要去再換幾枚硬幣過來的時候,才看到煙室的門簾一挑,秦九滿臉紅光地從里面走了出來,跟之前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比較起來真的是判若兩人。
林江北就又悄然跟著秦九往外走。出了這間小廳的門,秦九沒有再往舞廳的內廳去,而是沿著臺階走了下去,直接走出了舞廳的大門。
林江北故意落后了幾步,然后才走出舞廳的大門,然后就發現秦九已經走到了兆豐花園的大門口。等林江北趕過去的時候,秦九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里面。
到這個時候,林江北基本上可以確定秦九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在劉宣離開這么長一段時間之內,秦九都沒有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觸。唯一有可能接觸的也就是到煙室抽煙的時候,可是秦九進了煙室之后,也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心里想著,林江北就返身回到旁邊的銀色汽車行,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開往西藏路。在去往西藏路的途中,林江北一直警惕地看著后視鏡,防止后面有什么不明車輛對他進行跟蹤。結果證明他確實有點多慮了,一路上并沒有發現什么不明車輛跟在這輛出租車后面。
即使這樣,林江北也不敢放松警惕,又換了兩輛黃包車,最后兜了一個大圈,找了一個隱蔽處把臉上的黃蠟擦掉,這才步行趕回辣斐坊住處。
劉宣那邊比林江北早回來一個多小時,見他從外面回來,立刻打開房門,來到他的屋內。雖然心里對林江北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充滿了好奇,但是劉宣還是恪守著情報工作的原則,壓根兒不問一句這方面的事情,而是向林江北匯報起他這次去見秦九的情況。
“林站長,關于無線電發報機的事情,我已經問過秦九了。”劉宣壓低聲音說道,“我本來以為他需要回去調查一下才能夠給我答復,卻沒有想到他說不用回去調查,他知道這里面的原因。”
“哦?那原因究竟是什么?”林江北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