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常校長就把他放到湖北省府主席的位置上,讓他避一避風頭,但是每逢有大事,還是會被楊泰永從武漢請過來,征詢自己這位首席智囊的意見。
不過這一次,倒不是常校長專門把楊泰永從武漢請過來的,而是楊泰永正好在南京出席會議,所以就被常校長邀中央軍校內的校長官邸來了。
此時經過你來我往的交鋒,常校長手拈棋子尋遍棋盤,發覺無子可下,但是棋盤上的勝負卻又看不分明,于是就問對面的楊泰永道:“中正愚鈍,敢問先生這盤勝負如何?”
楊泰永笑了一笑,說道:“泰永不才,小勝校長半目!”
一邊說著,楊泰永一邊開始點目,最后的結果果然如他所說,白棋不多不少,正贏了常校長的黑棋半目。
常校長把手里棋子往棋罐里一扔,嘆息道:“我本來以為這半年多來棋力大漲,卻不想最后仍然不是先生的對手。”
楊泰永笑了起來,搖頭說道:“校長,按照真實棋力來說,你已經略勝泰永一籌,但是之所以在這次對弈中落敗……”
他用手點了點棋盤上的一處,然后繼續說道:“是因為你這里過分用強了,反而被我占了便宜。”
常校長目光往楊泰永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仔細想了想,然后才緩緩點頭,說道:“不錯,這里倘若我稍微忍一忍,局面必然還是我占優。”
“對啊!”楊泰永再次笑了起來,“所以說嘛,下棋是講究平衡的,行棋不能過分,不能用強,不能一昧貪戀實地,也不能全是筑基積勢。要引而不發,不可妄動殺機,輕易放勝負手,貪吃大龍。你活,也要讓別人活。你得十分利,最起碼也要讓對手得九分。而最高級的輸贏往往在半目之間,這才是勝負的最高境界。”
說著他把棋盤上的棋子一撫,“什么時候你不管跟什么水平的對手下棋,每次都只贏別人半目,這棋道才算是大成!”
常校長低頭沉思了半天,這才沖著楊泰永一拱手,說道:“多謝先生賜教,中正明白了!”
楊泰永哈哈大笑,說道:“校長既然明白了,那泰永就沒有必要在南京逗留了,我這就動身返回武漢。”
常校長正要出聲挽留,忽然間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后就聽到侍從副官的聲音在客廳門口響起:“校長,黨務處曾恩徐從上海發來急電。”
“拿進來!”常校長說道。
侍從副官就從外面走進客廳,把手里的急電遞給常校長。
“宋子武硬闖禁煙督察處上海辦事處?”常校長眉頭皺了一下,把手里這封急電遞給了楊泰永,說道:“先生,你怎么看?”
楊泰永讀過手里的密電,不由得笑了起來,沖著常校長一拱手,說道:“恭喜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