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有些尷尬,林江北還是決定對祝學模直陳真相:“上海這邊有一起突發任務,需要我跟上海大區的同志們合力承辦。但是要完成這個任務,就需要對狄思威路的一個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館的一名特務進行跟蹤。”
“可是上海大區的同志們說,虹口地區的治安是由日本海軍陸戰隊員負責巡邏的,因此在虹口地區要跟蹤一個日本特務基本上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于是我就想起祝老兄你這邊幫忙給我安排人盯著狄思威路一百二十四號進出人員的事情,內心不免很是好奇,祝老兄的手下又如何能夠在同樣是日本海軍陸戰隊負責巡邏的虹口地區幫我盯著狄思威路一百二十四號那棟小樓的進出人員呢?”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啊?”祝學模點了點頭,然后又關心的問了林江北一句,“林站長,你沒有給上海大區的人透露我安排人幫你做事的消息吧?”
“當然沒有!”林江北說道,“你祝老兄是好心好意偷著幫助我做事,我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上海大區方面的人,豈不是害祝老兄你里外不是人?”
“呵呵,那倒也不至于!”祝學模笑了起來,說道:“涉及到與你們情報處上海大區打交道的事務,杜先生一般安排陸士京出面,所以我也很少有機會跟你們上海大區的那些同志們有什么來往。”
林江北敏銳地從祝學模話里捕捉到一股怨氣,心中就暗自思忖,莫非跟當初杜月簫跟季開邱之間的情況類似,祝學模這邊跟上海大區里的哪個負責人有什么糾紛不成?
不過這話他也不好往深里問,即使是祝學模跟上海大區這邊的哪個負責人發生過什么糾紛,但是隨著段逸農對上海大區的走馬換將,這件事情也終究會成為過去。
再者說來,即使祝學模真的跟上海大區的什么人有什么心結,但是卻不影響祝學模和他個人之間的合作。
想到這里,林江北忽然間醒悟過,也許他當初去拜見杜月簫的時候,杜月簫把祝學模推出來給他幫忙,其中也有幫助祝學模在情報處內結交強援的考慮?
這樣一旦以后上海大區這邊有什么人對祝學模進行打壓,自己這個受過祝學模好處的人肯定不能視而不見。
怨不得杜月簫從水果販子做到上海三大亨的老大,不僅僅是有過人的膽氣和眼力,心思細膩方面也令人驚嘆。倘若不是今天跟祝學模說起這件事情,林江北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體會到杜月簫當初的這份用心。
他心里正在感嘆著,祝學模那邊卻繼續往下說道:“至于說為什么我手下的人可以在虹口地區對日本人進行盯梢,道理很簡單,因為我的手下都是上海郵政總局的棧司啊,虹口地區的治安巡邏雖然是日本海軍陸戰隊巡邏隊負責的,但是信件油品的收寄遞送,卻是由我們郵政總局的棧司來負責的。”
說到這里,祝學模看了林江北一眼,說道:“當然,林站長你肯定會說,棧司也不能總呆著在一個地方不動是不是?”
“對!”林江北笑著承認道:“這也正是我的疑問。如果棧司總呆著一個地方不動,時間長了,即使身份再合法,必然也會引起在街區上來回巡邏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員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