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祝學模笑了笑,說道:“棧司當然無法總呆在一個地方不動,但是我們郵政總局卻還是有一樣東西能夠總呆在一個地方不動的。”
以林江北的智商,聽祝學模說到這里,哪里還猜不到祝學模嘴里說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啊?他不由得猛地一拍大腿,暗罵自己糊涂,怎么把那件東西給忘掉了呢?
“祝老兄,您的意思莫非是在郵筒上面做文章嗎?”林江北連忙問道。
“林站長,你猜的不錯!”祝學模沖著林江北伸出了大拇指,“要想在布滿日本海軍陸戰隊巡邏隊員的虹口地區幫你完成盯著狄思威路那棟小樓進出人員的任務,當然只能在郵筒上面做文章。”
“你今天從我那里離開之后,我專門跑到狄思威路現場查看了一下地形。最后發現狄思威路全長兩公里左右,街道上一共設置了三只郵筒,其中一只郵筒正好設在你說的那棟小樓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位置比我原來想象的還要理想。”
“于是我又去靶子路郵政支局,把陶鵬師叫了過來,把具體情況跟他講了,然后我跟他設計出來一個具體方案。那就是明天上午,我會專門安排一個人去租一輛汽車,然后開去狄思威路,制造一起車禍,故意把那只郵筒給撞壞。”
“郵筒既然被撞壞,陶鵬師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帶著幾個心腹過去重新修建一只郵筒。然后就可以一邊修建郵筒,一邊暗中觀察馬路對面那棟小樓里進出的人員。有著合法的郵政支局職員的身份做掩護,即使是面對著日本海軍陸戰隊巡邏隊的查問,也能夠光明正大的掩蓋過去。”
說到這里,祝學模停頓了一下,然后又解釋道:“不過呢,以維修郵筒的名義來進行暗中監視活動,卻不能維持太久。畢竟這是一個小維修工程,即使加上把郵筒深埋在土里的水泥底座給挖出來,重新在土坑內澆筑上新的水泥底座,然后再安裝上新的郵筒,整個工程最再慢,最多也只能拖上個三到四天,這也就是為什么今天上午你給我說的時候,我只能保證幫你盯三到四天的緣故。”
林江北點了點頭,幸虧這時候的老式郵筒還需要澆筑水泥底座,才能夠把這個換郵筒的功能拖上三到四天,如果是換成后世的新式鐵皮郵筒,這個換郵筒的過程最多也就是拖上個半天就了不起了。
他心里不得不對祝學模大為嘆服。祝學模能夠當上上海總工會主席,果然是有起過人的地方,單單就這個盯人計劃安排之巧妙,也足以讓很多杭訓班出身的專業情報人員為之汗顏。
卻沒有想到祝學模這邊還有話沒有說完,他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陶鵬師在維修郵筒的時候還會在旁邊放一輛洋車。然后利用他熟悉狄思威路一百二十二號里面人物的優勢,熟面孔進出的話,就不用多管,一旦發現有生面孔離開那棟小樓,他就可以根據具體情況來安排心腹以去購買維修物料的名義在后面進行跟蹤。”
“如果離開的生面孔叫了黃包車,他就讓心腹騎著洋車在后面跟著。如果生面孔是步行,那么心腹自然也同樣選擇步行。不過呢,我跟陶鵬師交代過,這種跟蹤只能以附近兩公里左右范圍作為界限,一旦目標超出了這個范圍,就要立刻放棄跟蹤,以免暴露真正的意圖。”
聽完祝學模的講述,林江北不由得搖頭贊嘆道:“祝老兄啊祝老兄,你不到我們情報處來工作,實在是太可惜了。你安排的這個盯人方案,就是讓我們杭訓班的專業教官過來,要挑不出什么毛病啊!怨不得祝老兄你當初敢對我拍胸脯,說只要在上海地區,就沒有你手下的人盯不了的梢。”
“林站長,你實在是過獎了!”祝學模對林江北的話十分受用,嘴里卻謙虛道:“我這也完全是占據了上海郵政總局的地利人和優勢。如果沒有郵局棧司的合法身份,又沒有分布在上海街頭的郵筒,你林站長倘若還是要安排我來找人幫你盯梢,我肯定也是束手無策啊!”
兩個人又聊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門外就響起了陶鵬師的叫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