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與之前老酒鬼對顧大彪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管說韋斯特·布萊恩這樣的態度故意裝出來也好,還是他本來就是這種性格也罷,這對林江北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林江北也正想試探一下,韋斯特·布萊恩跟老酒鬼之間究竟有沒瓜葛。
畢竟,這中間有太多的巧合的地方了。
“這么說來,布萊恩先生也一定找過力奧諾夫斯基先生定制過服裝了。”林江北接著韋斯特·布萊恩的話說道,“否則你怎么會知道力奧諾夫斯基先生制作西裝的手藝非常棒,我們找到他制造西裝絕對不會后悔呢?”
“那是當然!”韋斯特·布萊恩笑了起來,說道:“我五六年前就認識力奧諾夫斯基,并成為他的忠實客戶了。可以這么說,我在上海這些年,除了部隊發放的制服之外,其他所有的服裝,都會去找力奧諾夫斯基定制呢!”
“是嘛?”林江北驚訝地說道,“這么說來,我的朋友沒有騙我了!我本來還以為我朋友是在吹牛,想著一個整天酗酒的老酒鬼,裁縫手藝再好,也是有限呢!”
“朋友,請你相信我,你的朋友沒有吹牛!老酒鬼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喜歡喝酒了,他如果不那么酗酒的話,手藝的水平至少還能比現在提高兩成。”韋斯特·布萊恩說到這里,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又咧嘴一笑,“也幸虧他喜歡酗酒,手藝維持在現在這個水平,否則以他的貪婪個性,設計費和手工費不知道要提高到多少呢!”
林江北本來懷疑韋斯特·布萊恩跟老酒鬼有勾結,但是此時聽了韋斯特·布萊恩對老酒鬼的裁縫手藝如此推崇,卻又不由得懷疑其自己之前的推斷來了。
如果單單聽韋斯特·布萊恩的這番話,他更像是比較欣賞老酒鬼裁剪手藝的顧客,而不是與老酒鬼之間有所勾結的日本間諜組織的鼴鼠。
“布萊恩先生,如果咱們之間的見面是巧合的話,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收了力奧諾夫斯基先生的廣告費,再賣力地為他做推銷呢!”林江北笑了起來。
“怎么可能!”韋斯特·布萊恩正色說道,“以力奧諾夫斯基在上海灘的名聲,還需要我賣力為他做推銷嗎?說實話,如果不是顧大彪說力奧諾夫斯基答應讓你們過去他的裁縫師選布料量尺寸,我都懶得跟你們說這些。因為以力奧諾夫斯基的高額收費,別說你們中國人了,就是我們西方僑民,也不見得能夠支付起的!”
“呵呵,布萊恩先生,我們中國人,并不像你們西方想象的那么窮。我既然敢找力奧諾夫斯基定制西服,肯定是事先了解過他的收費標準的。”林江北笑吟吟地說道。看見韋斯特·布萊恩要張口反駁,他就擺了擺手,用手指了指布萊恩手里的鴿子籠里的鴿子說道:“布萊恩先生,你這只鴿子看著非常神俊,我非常喜歡,不知道你能不能轉讓給我呢?”
韋斯特·布萊恩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轉讓給你?怎么可能?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周折才從力奧諾夫斯基手里買到這只信鴿的?”
什么!韋斯特·布萊恩手里的這只鴿子竟然是從力奧諾夫斯基手里買的?
林江北心中一震,臉上卻不動聲色,依舊笑嘻嘻地說道:“原來你的鴿子是從力奧諾夫斯基先生那里買來的啊!怪不得你剛才要拼命地為他打廣告,說好話呢!”
“不過你不愿意轉讓鴿子就不愿意唄,說話那么大聲干什么?不就是一只鴿子嘛?既然你是從力奧諾夫斯基那里買來的,那么我們照樣可以去向力奧諾夫斯基購買啊!”
“一只鴿子?你說的輕巧!”韋斯特·布萊恩見林江北如此蔑視他的鴿子,他的鼻子都差點給氣歪了,用手一指林江北,說道:“我這個鴿子可是剛剛在上海信鴿會蘇州賽的比賽當中獲得了第一名的冠軍鴿。單憑著這個成績,你沒有兩三千大洋,休想買走!”
“再者說來,即使你舍得拿出兩三千大洋,力奧諾夫斯基手里也沒有這種鴿子賣給你了。這個品種的鴿子力奧諾夫斯基手里一共只有兩羽。除了他讓給我這一羽之外,他手里只剩下一羽了。我就不信以力奧諾夫斯基的性格,會舍得把另外一羽鴿子賣給你!”